2024-09-12 21:44
谁又会去反复考虑选择一种私密关系呢?但我的选择不是自由的;只有在必然之中交出自己的时候,我才能够隐约感觉到那之中的自由,而在这交出之中又忘记了它。我无法说,如果不是走向你,我还会归从谁呢?因为我无法走向什么人,因为一个人无疑是不能够向误解所具的私密关系去衷诉的;我无法走向什么人,因为我是一个被囚者,误解和再次误解以及再次误解是我窗前的粗铁条;我选择不归从上帝,因为我是出于被迫的状态。然而,随后理解之瞬间就到来了,这时“窗前有着一根根铁条”则又是有至福的,因为这使得理解不会是一种幻觉,不会是某种学会的东西,不会是二手的利润,因为这使得理解不会成为某种喋喋不休的胡扯,因为,我要去对谁说呢?
2024-09-10 02:28
在“那正确的”对于我来说变得可疑的时候,通常我就会向我自己高声说出我的名字,并且在后面加上:一个人会死,一个人会变得不幸,但是,一个人生活中的意义却是他所能够保存的,并且,他能保存对理念的忠诚。现在,这成了过去。谁之过?别人可能会说:是她的,你不过是在她的裙下被她控制。然而我却不会说这话,因为我通常避免这一类毫无意义的谬论,说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事是由另一个人造成的。我倒还是宁可说,这是我自己造成的。这辜是我的,它是我的弱点,并且,这麻烦是:我的理解力为我担保了,这在有限的意义上对她是有好处的,而与此同时,我的同情则更想要在无限的意义上爱她。这关系使得我屈辱,而现在,不管她是否阅读我的那些信件,不管它们是不是对她发生作用,现在她打败了我,以一种使我沮丧的方式,她打败了我。
2024-09-10 02:28
在我的生命中,这也许是我第一次去做某种我认为是毫无意义的事情。我曾做过许多也许会被大多数人看成是毫无意义的事情;这不曾困扰我,因为这完全可以是由于他们既没有理解力去设身处地去为自己想象各种极端,也没有勇气去让自己到各种极端中去冒险,而在这些极端之中有着我的生活。我也曾做过许多让我在事后视作是愚蠢的事情,尽管在悔(Angeren)对我进行检视的时候,它不考虑任何藉口,然而,这对于我却总还是一种类型的安慰:在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并没有将它们视作是毫无意义的。我没有能力去将这样的一些任务看成是整个人类的未来或者看成是时代所要求的,我是绝对地把精神集中在我自己身上。
2024-09-10 01:37
补充: 越是抽象,理想性就越不完美。抽象是理想性的最初表达,而具体则是它的本质性表达。婚姻表达的就是这后者。在恋爱之中相爱者想要永恒地相互属于对方;在决定之中他们决定想要相互为对方的一切,这一巨大的抽象在那如此微不足道以至于任何第三者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事情之中获得了具体的表达。恋爱的最高表达是:在被爱者面前,爱者觉得自己是乌有,并且反之亦然,因为“觉得自己是什么东西”是与恋爱有冲突的;决定没有言辞,因为言辞本身几乎就是过于具体,誓言是沉默的或者是那句不朽的“是”。
2024-09-10 01:33
补充: 真正理想化的决定必定在同样程度上既是具体的又是抽象的。如果一个决定是负面的,那么它在怎样的程度上是负面地达成的,它就在怎样的程度上是单独地抽象的。但是现在,不管一个决定想要决定什么,在天地之间都没有什么东西是像“婚姻”和“婚姻的关系”那样地具体的,没有什么东西是如此永不枯竭的;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也有着它的意义;婚姻的义务之履行在有弹性地伸展覆盖住一生的时间(就像那张量出迦太基范围的牛皮)的同时,也同样有弹性地圈住那瞬间,并且圈住每一个瞬间;没有什么东西是像一场婚姻那样零碎地分开的,然而也没有任何人是像婚姻一样地无法忍受一颗被分割开的心——甚至连上帝本身都不至于如此忌邪。每一个义务关系都可以用趋紧的方式在条款定型之中被完全地罗列出来,每一项工作,每一个成绩,简言之:一切本来是被我们用来充填时间的东西,都有着自己的时间,但是婚姻生活则绕开了所有这样的条款定性。
2024-09-10 01:33
补充: 真正理想化的决定必定是像针对自己一样针对别人。如果一个人对“那现世的”是否醒的,那么他对别人的同情就没有渠道,这样,他的同情就没有在倾泻出自己受祝福的盈余并且重新聚集到的时候成为他活力的更新,相反成为了一种对他的折磨,啮噬着他的灵魂,因为它无法表达出它自己。窒息是可怕的,而有着同情却无法吐露是同样可怕的。就是说,我认定他是有着同情的,因为否则的话他就不值得让我们谈论了。“有同情”是人的本质属性,任何一个决定,如果它忽略了这一点,那么它就并非在至高的意义上是理想化的,而如果同情得不到足够的表达的话,那么这决定就也不是在至高的意义上进行理想化的。
2024-09-10 01:30
补充: 因此,情欲之爱并不满足于对自己的确定,并且在它的鲁莽大胆之中,它还要去尝试那个“你应当”;因此,婚姻有着一个决定,这决定是唯一的愿望,有着一个永恒的义务,这永恒义务是赏心悦目的欲求!那么,鼓起勇气吧,大胆犯险,振作起“想要那艰难的东西”的勇气吧,然后艰难就会成为一种帮助;因为艰难不是一个愠怒的男人,不是一个强词夺理者,而是一个想要把事情弄得甚好的全能者。一方面,如果一个人在自己的永恒决定之中让自己负面地去与“那现世的”发生关系,那么他就会在决定的瞬间变得孤独,哪怕他确实是伟大的,哪怕他是一个普罗米修斯,他被锁链困住,不是锁在山上,而是被关在现世之中,就像在锁链之中,而另一方面,如果一个人是丈夫,那么,在他重新睁开眼睛(在决定之永恒之中它们就仿佛是闭上的)的时候,他也还是在他从前所在的地方,完全同一个地方,在被爱者的身边(而这正是他最愿意在的地方),感觉不到任何“那永恒的”的匮乏,因为在现世之中,“那永恒的”就是和他在一起的。
2024-09-10 01:25
续: 就是说,到了我死的时候,我才能知道,我是否曾是幸福的。负面的决定的清醒就是如此。个体的人与生存有着公开的斗争,因此他无法在任何瞬间结束,他无法像那做出了一个正面的决定并且被这决定绑定的人那样日复一日地让自己沉浸在自己的决定的本原依据种。一个负面的决定不绑定他,他必须守着这决定,不管这持续多久,哪怕幸福垂青于他,哪怕意味深长的事情为他而发生,他总是不敢否定“突然一切会有另一种解释”的可能性。通过自己的负面决定,他现在其实是假设性地或者说虚拟性地存在着;相对于假设,问题是在于,在它解释了全部的现象之前,它永远都不会结束,因为,甚至通过一个不正确的假设我们也能够得出很正确的东西,直到有一个现象出现来推翻这假设;相对于一个虚拟的假如,关键就在于:是的,假如。
2024-09-10 01:25
补充: 正面的决定有着极大的优点:它强化生存并且把个体的人安抚进他自身之中;负面的决定则持恒地使得他in suspenso(拉丁语:悬浮着,悬而不觉)。一个负面的决定总是要比一个正面的决定远远费力得多,它无法变得习以为常,它总是需要不断地得到维持。一个正面的决定在它自身的幸福后果之中是安全的,因为,“那普遍的”,也就是它身上的正面的东西,给予了幸福以保证,保证它会到来,并且在它到来之后为幸福提供安全感。一个负面的决定则不断地,哪怕是相对于一种幸福的后果,是模棱两可的;它就像异教文化中的幸福那样,是具有欺骗性的,因为这幸福是在它已在了的时候才存在。
2024-09-10 01:22
补充: 婚姻建立在一个决定之上,但一个决定并非理所当然地就是情欲之爱的直接性导致的结果。要么除了情欲之爱的催动之外根本不需要更多,因为这种催动就像没有偏差的磁针那样坚定不移地指向同一个点,要么这决定就必定是从一开始就在场的。如果这决定要到来得更晚一些,那么某些别的事情就会发生。什么东西能够保证避免这样的事情?人们会回答说:恋爱。是的,但这恰恰是恋爱的危机瞬间,因此它在这一瞬间里无法自助,因为“直接性之风张不开恋爱之帆——这帆在危急之中舞动”这一事实恰恰预示了:在直接性似乎是要在一种风平浪静之中完全停止航行的同时,风向将会发生完全的变化。直接的恋爱的另一个同样邻近的结果就是:诱惑。谁说一个诱惑者在最初的瞬间就是诱惑者,不,不是的,他是在后来的瞬间里变成了诱惑者。如果是从直接的恋爱出发来谈论,那么我们就根本无法断定这里是一个其实还是一个诱惑者在谈论;因为判断出这一点的是下一个瞬间。婚姻的情形就不是如此,因为从一开始起,决定就已经即刻在场了。
2024-09-10 01:22
补充: 难题是这个:情欲之爱或者恋爱是完全直接的,婚姻是一个决定;然而恋爱却要被吸收进这婚姻或者说这决定:“想要结婚”,也就是说,在一切之中最直接的东西也必须是最自由的决定;通过其直接性是如此无法解释乃至不得不将之说成是“神所具的属性”的东西,也必须是依据于审思而发生,这种审思是如此地周密详尽,以至于由之产生一个决定。另外,这两者之中的这一个不能尾随那一个而来,这决定不能是在事后悄悄地出现,而必须是一下子同时地发生的,两者在决定之瞬间必须是一起在场的。如果这审思没有周密详尽地考虑遍所有想法,那么我就不会将之理解为“决定”,这时,我要么是灵机一动要么是依据于一种突发奇想来做出行为的。
2024-09-10 01:17
补充: “回忆”绝不同一于“记得”。比如说,人完全可能会很清楚地在细节上记得一个事件但并不因此而回忆它。记性只是一种正消失的条件。通过记性,被体验之物站出来接受回忆之祭仪。这差异在年龄的差异性之中已经能够被估量出来了。老人失去记性,这记性在总体上说是人首先失去的能力。老人却有着某种诗意的东西,在人们的想象中,他有着先知的性质,是通神灵的。回忆当然也是他的最佳力量,他的安慰,它以诗意的遥视来抚慰他。童年则相反,有着高度的记性和学习吸收力,根本没有回忆。 尽管记性和回忆的差异很大,它们常常还是会被混淆。在人的生命中,这一混淆给我们机会去研究个体人的深刻度。就是说,回忆是理想性的东西,但就其自身而言完全不同于那没有区分的记性,它是努力着的并且有着责任心的。回忆想要对一个人强调生命中的永恒连续性并且向他保证:他的尘俗存在将会是uno tenore(拉丁语:一气呵成),在一次呼吸之间,并且可以在一口气之中被说出来。
2024-09-10 01:01
也就是说,生活和生活中的治理不仅仅只是“所有单个人的作为”的简单总和,而是某种“更多”。因此,不管一个人到哪里,他都必须in mente(拉丁语:在心里,在记忆里)拥有自己的绝对想法。如果这绝对想法不在场,那么他就是在以两种方式欺骗:他在梦想里迷惑人众,他为受苦的人带来不公正。也就是说,事实上那第一点要求了每个人万事顺利。谈论这一类不成熟和懒惰的人们喜欢听的事情,是很容易的;要求这个,是毫无意义的,万事顺利不是自由的额外恩典,而是治理的额外恩典;那么,设想一下,一个人陷于逆境。相反,如果我们明白,单个的人在本质上是与自己有关系的,那么我们就也会明白,这单个的人以这样的方式存在,他的生命,他的言辞等等,有可能可以对别人有意义;有可能,因为一方面这是治理的事情,另一方面榜样和老师的力量不是直接的。
2024-09-10 01:01
相反,这美丽的要义是在于:这决定与天才性是同时的,并且它以自己的方式来说是同样地伟大,因而,在一个人获得了直接性的恩典馈赠的时候,他就在决定之中将自己奉献给这馈赠:这也是婚姻的美丽要义。 这下一个环节是:每一个人在自己内心中预备主的道。自然,这是要被讲到的事情,并且,在这一点上一种生命观可以被建构出来。我们知道,单个的人在本质上是与自己有关系的,“去达成”是我们无法预测并且在本质上不敢要求自己去为之负责的偶然事情,并且,要到永恒之回顾之中,我们才能看见作为其自身的它,——在本质的意义上,它是上帝的额外恩典,在偶然的意义上,它是这单个的人的作为。
2024-09-09 20:18
我回到恋爱的话题上。这话题仍未被任何人触及,没有任何想法达到它,它是奇妙的东西。婚姻的决定绝非是想要废除掉恋爱,正相反,它将恋爱预设为前提。然而恋爱不是婚姻,而单纯一个决定也不是婚姻。现在也许有人会认为,是生活和存在的悲惨使得恋爱自身无法单独过关,因此它不得不接受婚姻的护航。绝非如此。恋爱恰恰是在整个存在之中一路闯关下来,并且是在婚姻之中贯穿了整个存在。事情恰好反过来。“不愿让婚姻介入”,这是对恋爱的一种侮辱,就仿佛恋爱是某种如此直接的东西:如此直接,以至于它无法被绑定在一个决定上。相反,如果我们谈论一个天才,说他相对于他天才的直接性有着同样高贵的决定力,他就像债务担保人那样地接管下那天才的东西,那么,这就不是对这天才的侮辱。如果我们说,他没有决定,或者他的决定与他的天才无关,那么,这就是在侮辱他。这也不是说,决定随着天才性成分的渐渐淡化而一点一点地介入,乃至他最终在决定之中被换上另一种服饰而成为了另一个人,变得与他在天才性之中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2024-09-09 20:17
恰恰因为我的爱对于我来说是一切,因此在我的眼里每一个批评鉴赏性的收获都是胡说八道。如果我要赞美女性的话,就像人们在审美的意义上谈论的“赞美”,那么,我就只想幽默地赞美,因为所有苗条和丰腴,眉毛和眼中的箭,都构建不出一次恋爱,更构建不出一场婚姻,而只有在婚姻之中恋爱才有它真正的表达,在婚姻之外,它只是诱惑或者调情。 确实,一个人只爱一次,但女人的美丽恰恰随着岁月而增长,而绝不是消减。与后来的相比,最初的美只是某种可疑的东西。又有什么人,如果他不是一个疯子的话,会看到一个年轻女孩而不感觉到某种忧伤,因为在这里,尘世生活的脆弱在它的最强烈的对立面之中呈现出来:“无常”迅速如一场梦,“美”奇妙如一场梦。但是,不管那最初的“美”有多么奇妙,它仍不是“真”,它是一个保护套,一件外衣,只有在岁月之中真正的美才会从它们中伸展出来呈现在丈夫感恩的目光里。
2024-09-09 20:17
以最温和的方式说,这样的行家们让我觉得就像是那些在神殿的院子里坐着兑换银钱的人们;并且正如“听银钱叮当作响的声音”令那带着崇高的性情想要进入神殿的人心生厌恶,“听诸如苗条、丰满、丰腴等等这些词构成的噪音”同样也令我心生厌恶。我在一个原始的诗人那里读到这些词的时候,它们是出自心境和母语的本原性,这时我感到欣悦,我不亵渎它们,而在与我妻子有关的问题上,我至今没有确实地知道她是不是苗条的。我的喜悦和我的恋爱不是一个马贩子的喜好,也不是一个狡猾的诱惑者剧烈的不健康脾性。相对于她,如果我要以那样的方式来表述自己,那么我确信,我是在胡说八道。只要迄今为止我不让自己那样做,那么我可能在余生之中就已经得救了,因为只“一个婴儿的在场”就使得恋爱比其自身本原所是更羞怯。我经常考虑这一点,因此我总觉得,一个自己有着孩子的年长男人和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结婚,这样的事情是不体面的。
2024-09-09 20:17
一个孩子出生了,这是一个奇迹。一个不愿在这之中看见奇迹的人,他必定是(如果他不是完全缺乏精神的话)会像泰勒斯那样地说:出于对孩子的爱,他不想要孩子,——这最沉郁的话(因为在这之中有着这样的意思:与“剥夺一个人生命”相比,“给予一个人生命”是更大的犯罪和不幸)和最灾难性的自相矛盾。 爱不是批评鉴赏,婚姻的忠诚并不是由一种周详的批评鉴赏构成的。我的这种无知却并非完全由于我没有受教育,我也能够观赏那美的东西,但那样的话,我是在观赏一幅肖像、一尊雕像,而不是看一个妻子。部分地,我要感谢她,因为,如果她会在“成为一个调情者批评鉴赏性的崇拜的对象”之中找到任何虚荣的快乐的话,那么谁知道呢,我是不是就也变成了一个调情者?并且,就像通常的情形,最终成为了一个性情乖戾的批评家和丈夫?行家们随意调用着termini(拉丁语:概念名词),我也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在诸多termini之中轻松而例行常规地运动,我并不想要求这个,我并不去与行家们一同赴宴。
2024-09-09 20:17
这给出谦卑、温顺和感恩的理想性。但是一个丈夫,他带着生命和灵魂做出了具体的选择,他无疑就是一个曾经并且继续在一切之中做出最多冒险的人。他和他所爱的人,和他所爱的人们一同冒险走出恋爱的隐藏处;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他不知道;如果他让自己投入这一考虑,那么他无疑必定会一夜白发。他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他知道的是:他会失去一切;他知道的是:他无法躲避开最微不足道的事情,因为这决定把他绑定在恋爱捕捉住他的地方,而且还无所畏惧地把他绑定在恋爱发出悲叹的地方。有一句古话,也许不再有人相信,但这没关系,这句话是这样说的:有什么是一个人不为了妻子和孩子的缘故而去做的?回答是:他做一切,一切。那么一个人针对天意命数又做些什么呢,谁来揭示出它的秘密呢?他伸展出手臂,他工作,他斗争,他受苦,唉,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所无法承受的。一个人的决定越是正面,他自己就在越大的程度上能够变形,只有一个丈夫才通过天意命数而在所有各种genera(拉丁语:性)、numeri(拉丁语:数)和casibus(拉丁语:格)之中变形。
2024-09-09 20:17
唉,所有别的开始都给出足够多的奉承,并且对各种困难保持沉默。为了对那张他寄给伯爵的字条做道歉和解释,费加罗对伯爵夫人说:在这王国里,如果说他敢确切地允许自己对一个女士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话,那么,她是唯一的一个这样的女士;同样我相信,婚姻是那唯一敢如此确切地说自己“是一种痛苦折磨”的,对于生活中的所有别的东西,“让自己流露出任何东西”都只会是一种不谨慎。 真正理想化的决定必定在自由的方向上同样程度地是辩证的,正如它在天意命数的方向上是辩证的。如果没有冒险就不会有什么决定被做出。现在决定已经被做出,它越是抽象,它在天意命数的方向上辩证的程度就越低。这样一来,决定的理想性渐渐地就获得一定的谬误,它很容易就变得骄傲、自以为是、没有人情味,所有天意命数的论据尤其被看作是未获法定许可的。决定越是具体,它就在越大的程度上进入与天意命数的关系。
2024-09-09 20:16
恋爱的最高表达是:在被爱者面前,爱者觉得自己是乌有,并且反之亦然,因为“觉得自己是什么东西”是与恋爱有冲突的;决定没有言辞,因为言辞本身几乎就是过于具体,誓言是沉默的或者是那句不朽的“是”,——这一抽象被这样地表达出来:即使所有速记员全都联合在一起,他们还是无法描述出在婚姻之中八天里所发生的事情。这是婚姻的幸福;我不是在一种“仿佛我们是在谈论一对个别的幸福夫妇”的意义上这样认为的,不,这是“是丈夫”的幸福。如果对于一个人来说一切都有着意义,那么又有什么样的生活能够比他的生活更幸福呢?如果对于一个人来说瞬间都有着意义,那么时间对他会变得怎样地漫长呢?如果这一幸福没有得到安全保障的话,因为老古话确实是说Ehestand(德语:婚姻状态)是Wehestand(痛苦状态),并且婚姻也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宣示出自己的,那么,它必须对自己有着怎样的确信才至于邀请人们去尝试它?在生活之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安排,还有什么别的以这样的方式开始的关系呢?
2024-09-09 20:16
《人生道路诸阶段》
2024-09-07 19:53
渐渐地,人们开始厌倦讨论普遍,它已经被重复到令人生厌的地步,乏味至极。特例是存在的。假如特列不能被解释,那么普遍也不能被解释。通常,这麻烦是难以察觉的,因为人们不是满怀激情地思考普遍,而是惬意地、浅尝辄止地思考一下。然而,特例对普遍的思考总是激情饱满。 这样一来,就会产生一种新的等级秩序,于是,可怜的特例,只要有一点点能耐,就会再次享有恩惠与荣耀,像童话中遭继母冷待的小姑娘一样。
2024-09-07 19:53
它们的关系如下:特例以它思考自己的方式思考普遍,以它为自己工作的方式为普遍工作,以它解释自己的方式解释普遍。因此,特例既解释普遍也解释自己,如果你真想研究普遍,你只需要往四周瞧瞧,找到一个合法的特例;它揭示万物比普遍本身揭示得更清楚。合法的特例跟普遍达成和解;普遍总喜欢跟特例争辩,可以说,在特例迫使它去承认其偏好之前,它不会泄露这个秘密。特例不具备这种能力,也就不能被合法化,为此,普遍非常明智,不让任何东西被人过早地发现。如果上天爱一个罪人胜于爱九十九个义人,这罪人起初当然不知道,相反,他只是始终感到上天在发怒,到最后,可谓迫使上天吐露实情。
2024-09-07 19:53
尤其是,要求一位普通的评论家对辩证法的斗争感兴趣,那也太为过分,在这场斗争中,特例从普遍中冒出来,经过旷日持久、错综复杂的历程,拼出一条血路,确立了自身的合法地位,那不合法的特例恰恰因为试图绕过普遍而被认出来。这场斗争具有强烈的辩证法色彩,充满了无尽的细微差别;它要求在普遍的辩证运动中预设一种绝对的果断,在仿效运动时要求速度,一句话,这跟杀死某人并留其性命一样困难。一边是特例,一边是普遍,这场搏斗来自这样一个冲突:普遍对特例的骚扰感到愤怒、忍无可忍,同时又偏爱特例,为之着迷,总而言之,正像天堂更欢喜一个悔改的罪人而不是另外九十九个义人,普遍也是这样欢喜着特例;另一方面,还要抗击着特例的反叛和不驯,软弱和病态。这事整个儿就是一场角力,普遍跟特例决裂,在冲突中与之交手,通过搏斗使之强大。假如特例经受不住这种痛苦的过程,普遍也无能为力,就像上天无法帮助一个不能忍受悔过之苦的罪人。精力充沛、行为果断的特例维系着自己的生命,虽然与普遍相冲突,却仍是其后裔。
2024-09-06 18:20
唯有不会虚幻地认为重复应该是新东西的人,才拥有真正的快乐,如果重复是新东西,它就会慢慢地为人厌倦。希望需要青春活力,回忆需要青春活力,但是,向往重复需要勇气。只求希望的人怯懦,只求回忆的人淫逸,向往重复的人则是这样的人——他越是能强烈地意识到重复,他就越走向深刻。但是,没有领悟到生活即重复、重复即生活之美的人,已然宣布了自己的裁决,他不配有什么更好的结局,死亡必然降临于他。因为希望是冲你招手的果子,它不能让你满足;回忆是一丁点儿旅行费,它不能让你满足;但重复是每日的面包,使你满足,给你祝福。 假如上帝自己不欲重复,这世界就不会存在。他或者追随肤浅的希望和计划,或者收回一切而置于回忆之中。但他没有这么做,因而这世界在继续,它继续,因为它由重复构成。重复——这是现实,是生存的严肃性。渴望重复的人就严肃性而言是成熟了。 人类一切深切的情感通常会消除人心中的观察倾向。只有感情贫乏、麻木不仁或通过卖弄风情隐匿情感的时候,人们才倾向观察。
2024-09-06 18:20
重复和回忆是同一种运动,只是方向相反:回忆是往后的重复,被回忆之物已然存在,而真正的重复是向前的回忆。因此,重复,如果可能,则使人快乐,而回忆则使人不快——当然,前提是他给自己时间去生活,而不是在出生时当即找到一个借口,如忘记了什么东西,以便从生活中再溜出去。 重复之爱才确是唯一快乐之爱。跟回忆之爱一样,它不像希望那样欲壑难填,也不像发现那样总是蠢蠢欲动,不得安宁,然而它也没有回忆固有的那种悲哀,它拥有极乐的瞬间的确定性。希望是一件亮闪闪的新外套,上过浆,硬邦邦的,但没有被试穿过,人们不知道它会变成什么样儿,合不合身。回忆是一件被扔掉的外套,已经小了,无论多么漂亮,它不合身。重复是一件毁不了的外套,它恰好合身,既不紧绷也不松垮。希望是一位从指间滑落的动人少女;回忆是一位美丽的老妇,当下她绝不会令人满意;重复是一位心爱的妻子,从不会令人厌倦,因为一个人只会厌倦新的东西,不会对旧的东西心生厌倦,他拥有它,就感到快乐。
2024-09-06 18:15
《重复》
2024-07-01 21:34
正因为整个布局没有秩序,不形成一个诗意的整体,因为对于诗人来说,诗意是他为所欲为的自由,对于读者来说,诗意是他效仿诗人狂想的自由,一言以蔽之,因为整个布局没有秩序,不形成一个诗意的整体,所以各种分散的元素相互孤立地堆在一起,或者更确切地说,因为各种分散的元素孤立地各行其是,所以没有任何诗意的统一可能产生。论战的冲动永远不得安息,因为诗意的东西恰恰在于不停地通过论战把自己解放出来。对于诗人来说,发现理想是很困难的,但同样困难的是发现漫画。任何论战性的笔触都包含着一种多余,一种超越自己、达到更为风趣的描绘的可能性。理想的追求并没有任何理想;因为每个理想同时只不过是一个讽喻,自身内隐藏着一个更高的理想,这样一个理想隐藏着另一个理想,直至无穷。因此,诗人既不赐予自己、也不赐予读者一点安宁,因为安宁是这种文学创作的正反面。他所具有的惟一的安宁是诗意的永恒,他在这种永恒里看到了理想,但这种永恒是个怪物,由于它处于时间之外,所以理想转眼间变成了讽喻。
2024-07-01 21:34
在批判主义之中,自我越是沉迷于对自我的观照,这个自我也就变得越来越瘦,直到最后他变成了一个幽灵,就像曙光女神的丈夫一样长生不死。自我就像那只乌鸦一样,听了狐狸对她的赞颂,得意忘形,丢了嘴里的奶酪。反思不厌其烦地对反思进行反思,这样思维就误入歧途,越是向前走,也就自然而然地越是远离任何内容。这里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个人要是想进行思辨,特别重要的是需要有正确的立脚点,这是自古以来彰明较著的事情。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所寻找的东西就在寻找本身之中,如果他不愿在那里寻找这个东西,那么他是永远找不到它的。哲学恰似一个戴着眼镜去找眼镜的人,他寻找近在眼前的东西,但不到眼前去找,因此永远找不到它。
2024-06-26 23:01
在深刻彻底的修身读物中我们也看到,虔敬的神志恰恰把自身的人格看做万物中最可恶的东西。与此相反,在反讽之中,万物被看做虚空,但主观性是自由的。万物越是虚空,主观性也就越是轻盈、越是无所牵挂、越是轻快矫健。当万物皆成虚空之时,反讽的主体却不感到自己是虚空,其实他拯救了自己的虚空。对于反讽来说,万物皆为无,但是“无”可被这样看,也可被那样看。思辨的无是时时刻刻逃避具体化的东西,因为它自己是具体物的冲动,是具体物的创造冲动(nisus formativus);神秘的无是对于表象来说的无,虽是无,却又有丰富的内容,就像黑夜的缄默对于有耳可听的人来说是高声的呼唤;最后,反讽的无是死寂,反讽在这种死寂之中徘徊,像个幽灵,开着玩笑。
2024-06-26 23:01
反讽的矛头也可能指向整个生存,就此而言,它也坚持本质和现象之间的对立、内在和外在之间的对立。作为绝对的否定性,它似乎与怀疑无别。但是,我们首先不得忘记,怀疑是一种概念的规定,而反讽是主观性的自为的存在;其次,反讽本质上是实践性的,它如果是理论性的,那也是为了再次成为实践性的,换言之,反讽所关心的不是事物,而是自己。如果反讽发现了在现象背后藏着的东西和居于现象之中的东西大不一样,那么对于反讽最关键的是主体感到逍遥自在、现象不得对主体有任何实在性。因此,反讽和怀疑可谓是南辕北辙。在怀疑之中,主体坚持不懈地想进入对象,他的厄运是对象总是逃避他。在反讽之中,主体坚持不懈地想走出对象,他也能达到这个目标,因为他无时无刻不意识到对象是毫无实在性的。在怀疑之中,主体目睹一场掠夺战争,所有现象都被摧毁,因为本质必定藏在一层层现象的背后。在反讽之中,主体一步步地往后退,否认任何现象具有实在性,以便拯救它自己,也就是说,以便超脱万物,保持自己的独立。
2024-06-26 23:01
为简洁起见,人们一般地也把反讽翻译为伪装。然而,伪装主要是指实现本质与现象之间不一致的客观行为,而反讽除此之外也指一种主观的享受,因为主体通过反讽把自己从日常生活的连续性对他的束缚中解脱了出来,因此我们也可以说反讽者是无所顾忌一身轻。此外,就其与主体的关系而言,伪装是有目的的,可这个目的是个外在的目的,与伪装本身没有什么关系;与此相反,反讽是没有目的的,它的目的就在自身之中,这是一种形而上学的目的。这个目的不是别的,乃是反讽自身。当一个反讽者弄虚作假、不以自己真正的面貌出现之时,他的目的似乎的确是想让他人受骗上当;但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感觉到自由,可他恰恰是通过反讽才感到自由的,所以反讽没有其他目的,它自己就是目的。显而易见,反讽与“目的是正确的,手段也就是正确的”这种信条是不同的,因为在这个信条中,主体固然可以自由地选择不同的手段以达到他的目的,但绝不是在与反讽相同的意义上自由,原因便是在反讽中,主体根本没有目的。
2024-06-26 23:00
由于苏格拉底坚持不懈地使自在自为的东西显现出来,他似乎至少把这当真;但是正因为他只向此迈进,只把自在自为的东西当作无限的抽象物,他所具有的绝对物的形式也就是虚无。通过绝对物,实在性变成了虚无,可绝对物也是个虚无。为了能够把他固定在这一点上,为了永远不忘记他生活的内容便是时时刻刻从事这个运动,我们必须强调他作为神圣使者的重大意义。他的这个神圣使命没有得到黑格尔的重视,尽管苏格拉底自己对此极为注重。至于人们还总是不由自主地强加于他更多的东西,这种努力的原因在于人们忽视了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个体之所以伟大,是由于他们的整个生命都属于世界,他们自己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因此,世界也更应该感谢他们。
2024-06-26 17:57
生活是充满矛盾的——直接意识根本觉察不到这一点,它只是不假思索、理所当然地以它从前辈因循下来的神圣而宝贵的传统为准。可是,反思马上就发现了这一点。它发现了本应是绝对确定的东西、规定人们行为的东西(法律、章程等等)使个体与自己相矛盾;它也发现了这一切都是某种外在于人的东西,人不能不假思索地接收它们。反思指出了缺点和错误,但它手头也有医治它们的药方,即它教人对一切提出根据。所以,它教给人们一种把每个特殊情况都归入特定普遍情况的灵活头脑和技能,它送给每个人现成的惯用语句(loci communes),就像一串念珠,只要多念,就总能对特殊事物说长道短,品头论足,就总能提出赞成或反对的根据。一个人拥有越多这样的范畴,他越能熟练地运用它们,他也就越是有修养。
2024-06-22 21:59
人们经常看到反讽被理想性地看待、被指定为体系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环节,一笔带过就行了;出于这个原因,人们不大能理解,整个生活怎么可能归于反讽,因为这样的话,生活的内容必须被看做是虚无。殊不知,不像在体系里那样,理想的立场在生活中是找不到的;殊不知,反讽像生活中的任何其他立场一样有其诱惑、抗争,有其失败、胜利。怀疑在体系里也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环节,但在现实中,怀疑在与所有阻拦的冲突中实现自己(“将各样阻拦一概攻破了……又将人所有的心意夺回,使他都顺服”),在另一种意义上是具有丰富的内容的。这就是学术研究一般漠不关心的纯粹个人性的生存,尽管对此稍为了解能使其摆脱同义反复、无可无不可的流弊。
2024-06-21 22:00
因此,反讽比主观思考高出一筹,它高出一筹,因为它是返回到自我之中的完整的立场,而主观思考却脆弱虚软,一个更高的立场需要从中萌生。但在另一种意义上,反讽是一个劣等的立场,正因为它缺乏这种可能性,因为他对一切要求充耳不闻,自以为是,不愿与世界交涉。这两个立场都是主观的立场,所以它们在某种程度上都处于相对哲学的区域之内,只不过它们并不拘泥于此,否则它们就堕为纯经验性立场了。其中一个立场所超出现实的是消极的东西,是被纳入了意识之中的对经验的有效性的否定,而另一立场具有一种以抽象规定的形式出现的积极的东西。一个与生活运动相反,倒行逆施,消极地把握回忆,而另一个面向前方,在回忆向现实的涌流中去把握它。
2024-06-21 22:00
就形式而言,对话对这两种立场是同样必要的。自我以及它和世界之间的关系表明这一点。但是,在一种立场上自我不停地吞噬世界,而在另一种立场上自我收纳世界;在一种立场上自我说服自己走出世界,而在另一种立场上自我说服自己走入世界;在一种立场上提问消耗回答,而在另一种立场上提问发挥回答。方法是辩证的,在两种立场上它都是抽象的辩证法。而抽象的辩证法当然不能穷尽理念。在一种立场上,所剩下的是虚无,也就是说,是消极的意识,抽象辩证法被纳入其中;在另一种立场上,所剩下的是彼岸,是抽象规定,但被积极地把握。
2024-06-21 21:56
消极是思想永恒的不安,它不停地分化、联合,因为它是推动思考的能量,故思考永不能把握住它,于是它暂停下来,在想象力的面前休息,在直观面前伸展。神话阐述就此产生了。有种东西如果不是被扬弃就根本不存在,任何一个纠缠于抽象思考的人都必定注意到了试图把握这种的东西是件多么诱人的事。而这正是神话性阐述的倾向。此处理念凭借时间与空间的规定被把握,而这些时间与空间的规定是完全理想性的。与迄今所说的辩证运动相比,神话性阐述的优势在于它使消极的东西显现出来。在某种意义上,它的贡献较小,阻碍思考前进,并非完成一个已经开始的过程,而是以一个全新的面貌而出现。它越是扩展观照,使之愈加丰满,它就越与仅仅是消极的辩证法相对立,但同时也就越是背离真正的思想活动,蛊惑思考,使之软弱无力。在此对话中,神话性部分比起辩证部分的另一个优势是它把美当作爱神的对象看待。
2024-06-21 20:27
反讽家有根底,有固定价值,这一点我们不得忘记,但他拿出的钱币并非货真价实,而是像纸钱一般本身毫无价值,可尽管如此他和世界的所有交易却全以这种钱为媒介。他身中的充足是一自然规定,因此它既非作为自在的直接性存在于他身中,亦非通过反思所获取。生病在很大程度上以健康为先决条件,然而人在积极的充足里觉察不到身体的健康。积极的充足借助于生命活力而滋养疾病,只有在这种生命活力里人才能觉察到身体的健康。反讽家以及他身中的积极充足也是如此。它并不展现为美的充足,其实反讽家像潜水者一样,企图掩盖他与养育他的大气之间息息相关的联系。
2024-06-21 20:27
这固然有令人惊慌失措之处,但它也的确同样有些异常引诱性及蛊惑人心的地方。它不露面目、高深莫测的特性,它所开启的电报交流(因为人们总是需要从远处来理解反讽家),充当其先决条件的无限同情,理解的短暂易逝、不可言喻、转眼间就能被误解的焦虑所拒斥的瞬间——所有这一切以切割不断的绳索使人动弹不得。经反讽家的触摸,个体一开始有被解放、被扩展的感觉,他张开双臂,迎上前去,转眼间却变成了反讽家的俘虏——当亚尔西巴德讲苏格拉底本当为爱者却反而成了被爱者而使他大失所望时,他所想说的估计就是这个情况。反讽家从来不直来直去把理念全盘捧出,而只是旁敲侧击,一只手刚送出去,另一只手马上又拿回来,把理念作为私有财产占据着——因为这也是他的本性,所以这里所说的关系当然就变得更为紧张了。这样,病魔在个体身上暗中滋长,它和所有其他消耗性疾病一样具有反讽性,使个体在病入膏肓之时反而情绪亢奋。反讽家是个吸血鬼,吸干了情人的血,此间却给他扇着凉风,使他昏昏入眠,然后用噩梦来折磨他。
2024-06-21 20:27
他的抽象的东西总是一个毫无内容的标示。他从具体的东西出发而达到最为抽象的东西,正当探讨应该开始的时候,他突然半途而废。他所达到的结论实际上是纯粹存在的不可规定的规定:爱是附加说明,如向往和追求,并不是规定,而只是与某一不存在的东西的一种关系。以同样的方式,人们可把认知规定为吸收、获取,并由此把它归结为一个完全消极的概念,因为这显然是认知与被认知物之间惟一的关系,然而另一方面它也是占有。本体论意义上的抽象性在思辨中获得其有效性,与此相应,抽象性作为消极的东西在反讽中展现其真谛。 如果他们的爱情关系根植于观念的相互交流,从一方源源不断地涌出,另一方感激不尽地接收,那么他们就有一个第三者作为爱的根基,即观念,而那样的一种关系永远不会滋养这种狂热的焦躁。而正因为反讽的本质是永远不取下自己的面具,因为另一方面变幻无常地更换面具也同样至关重要,所以它就必然地给情意缱绻的少年带来这么多的苦痛。
2024-06-20 23:22
况且苏格拉底至今历时数千年,倘若他同时代的人对他还捉摸不透,那么很清楚我们现在要重构他的生存就会有双重困难,因为我们必须通过新的组合算计来理解本来就很复杂的世人对他的原有理解。如果我们现在断言构成他的生存本质核心的是反讽(这自然是自相矛盾,但事当如此),如果我们进一步假设反讽是一个消极的概念,那么我们就很容易地看到对他的形象进行把握是多么的困难,甚至毫无可能,或至少和描摹戴隐身帽的小妖精一样麻烦。 功用中介、吸收一切,甚至非功用,恰如没有什么绝对有用,也没有什么绝对无用,绝对的用处只是岁月沧桑中仓促的一刻 诡辩术恰恰是为利己主义服务的认知与现象的永恒决战。这种认知永远不能夺取决定性的胜利,因为现象刚倒下去便又站立起来,只有像拯救天使一样把现象从死亡的魔掌中救出并把它从死亡摆渡到生命的认知才能取得胜利。因此,诡辩术最终总是不停地被现象的兵马所骚扰。与这个畸形怪异的多角体相对应的音响振动图形、与这种永恒喧嚣相对应的生活之静谧的内在无限性要么是体系,要么是反讽,二者均为“无限的、绝对的否定性”,但当然有明确的差别:体系是无限的雄辩,而反讽是无限的缄默。
2024-06-20 23:21
每一单独事实当然不断演化,但却只是一个环节,历史存在的总和也还不是理念的绝对适当的媒介,因为它是理念的时间性和有限(就像自然是理念的空间性一样)。这种时间性和有限渴求从意识所散发出的拒斥力,它们回头看去,面面相对。 苏格拉底所最注重的是他的一生和世界历史之间的关系,他对此极为注重,以至常常呆站路边,陷入沉思,缄默无言。他没有著书立说,后世对他评判也就无所凭依;我想象我即使和他生于同世,他也会永远难以捉摸。他属于那种我们不能只看外表的人。外表总是指向一个相异的和相反的东西。有的哲学家谈论自己的观点,而在谈论中理念本身就会明确呈现出来。苏格拉底不是这样的一个哲学家,他说的话总有别的含义。总而言之,他的外在与内在不和谐统一,其实毋宁说他的外在内在总是背道而驰:只有从这个折射角度我们才能理解他。显而易见,理解苏格拉底迥异于理解大多数别的人。由此人们需要通过组合算计来理解苏格拉底也就势所必然。
2024-06-20 23:21
《论反讽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