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撒尼尔·霍桑

2023-09-18 21:24
2023-09-25 02:09
对话、情节构思时使用
总条目 20 最近时间 ↑

2023-09-25 02:09

  “如同这些胸像闭锁在大理石中一样,”米莲思忖道,“我们每个人的命运也存在于时间的石灰石之中。我们自以为命运是自己雕出来的,但其最终的外形是先于我们的一切行动的。”

  并非在我们这个更文雅和更柔和的时代,人类欢乐的方式和表面的可能性变得稀少了——相反,以前从来没有这样丰富的——,而是人类正在远远地超出他们自己的童年,以致竟然对再享幸福加以轻蔑了。一个单纯又快乐的人,在这些会把他的野性未退的欢乐视为羞耻的圣洁和阴郁的人们中间,只能感到无存身之地。

  当生命的邪恶必须在我们这折磨人的世界上,最初战胜我们,乃至强制我们试图在我们的透明上蒙起一层阴云时,可实在是个不幸的时代。我们把单纯保持得越久,并将其进一步坚持到未来的生活中,其价值就越大,在不可避免的岁月流逝中,童稚期单纯的丧失,引起的只是一两声自然的叹息,因为即使孩子的母亲也担心他会永远单纯下去。但在一个青年把这种单纯从儿时带来,仍像光芒四射的无瑕白玉,而不似晨露似的怀在胸间之后,再失去就成为一种惋惜了。

2023-09-25 02:09

《玉石人像》

2023-09-24 18:03

  事情往往是这样,当不可能已然成为可能,梦幻已然从雾霭浓聚成实实在在的现实时,我们自己反倒平静了,甚至在本来预期会极度兴奋或非常痛苦的情况下,镇定自若了!命运就喜欢这样阻挠我们。激情愿意选择其自己的时间来掠过场景,而当对事件恰如其分的判断似乎将要登场亮相时,激情却要懒洋洋地拖沓在后。

2023-09-24 18:03

《古屋青苔》

2023-09-23 14:50

  人类的一切进步就是一个圆,或者用更精确和美妙的比喻,是一个上升的螺旋形。当我们自认为在笔直地前进,每走一步都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时,我们实际上却回到了好久以前尝试并放弃了的东西,只是我们如今发现这些东西对其理想而论已经升华了,精练了和完善了。过去无非是现在和未来的粗糙而表面的预言。

2023-09-23 14:50

  他的生活就是追求美,他的全部抱负都趋向于此,他听凭自己的躯干和器官都与之和谐,使自身的发展也随之美好起来。这样一个人与哀伤、与争斗、与牺牲都是无关的,谈到牺牲,是以难于计数的多种多样的方式等候着那些以身心、意志和良知同世界一战的人。对这种英雄品德来说,自我牺牲乃是这个世界所能馈赠的最丰盛的报酬,而对我们面前这个人来说,只能是一种悲哀,而且遭遇得越不幸,那悲哀也就越强烈。他无权成为烈士,看他如此适合享乐,而对其他目标又如此虚弱,依我之见,所有慷慨、坚强和高贵的精神随时都会让位给小小的自得其乐——希望的想法在其心目中如此不屑一顾,完全可以抛下不管——如果我们这粗暴的地球上刮起凛冽的寒风,这样一个人是难以承受的。

  在缺乏真正的性格力量的人们的生活中,总有那么一些混乱、盲目或迷醉的时刻——那是勇气最能表现自己的考验时刻——逢到这种时刻,这些人如果没人过问,就会漫无目的地蹒跚而行,或是无保留地追随落到他们面前的无论什么向导,哪怕来自一个孩子。

2023-09-23 14:50

  如果我们看透一切英雄的人生业绩的话,我们就会发现,卑小和崇高都同样纠缠着欢乐与悲凉。生活中尽有石子和泥土。而如果在我们博大的同情心中没有怀着更深的信任的话,就会导致我们将嘲笑怀疑为侮辱,并猜忌命运的铁板面孔上的不见松缓的蹙额皱眉。所谓的诗一般的洞察力,就是在这种奇怪地纠结在一起的诸多因素中,分辨出被迫采取肮脏外表的美丽和庄严。

  但凡处于绝境的人无不靠希望来保持生命力,而在他们掌握着的足以形成任何审慎的良好愿望的实物越少时,那美好的愿望就越像空中楼阁。

2023-09-23 14:49

《七个尖角顶的宅第》

2023-09-22 12:50

  长时间地苦苦搜索记忆,我们就会把回忆归附于想象出来的东西,而且难以从中拆解了。

  人们禀性大体相同,之所以长大后走向极端,全是环境使然。

  她立刻将这场灾难融进她的体系,而且或许不为我们所见,照样满足于从芝诺比阿心头长出的更繁茂的草木,如同满足于馈赠给我们一切美的东西除去以这丛青草的形式便没有凡世的代表物一样。正是因为精神是无可估价的,无生命的躯体才如此不值分文。

2023-09-22 12:49

《福谷传奇》

2023-09-20 14:10

  像他过的这种虚假的生活,实在有难言的痛苦,因为我们周围的无论什么现实,原是由上天注定赐给我们的精神上的喜悦和营养,但对他来说,其精髓和实质却被窃取一空。对那个不真实的人来说,整个宇宙都是虚伪的——都是难以触摸的,在他的把握之中化为子虚乌有。至于他本人,迄今在虚伪的光线中所显示出的自身,已经变成一个阴影,或者更确切地说,已不复存在了。继续赋予丁梅斯代尔先生在地球上一种真实存在感的唯一事实,就是他灵魂最深处的痛苦,以及由此在他外貌上造成的毫不掩饰的表情。假如他一度找到了微笑的能力,并在脸上堆满欢快的笑意,也就不曾有过他这样一个人了!

  一个值得探讨的、引人入胜的课题是:恨和爱,归根结底是不是同一的东西。二者在发展到极端时,都必须是高度的密不可分和息息相通;二者都可以使一个人向对方谋求爱慕和精神生活的食粮;二者在完成其课题之后,都能够将自己热爱的人或痛恨的人同样置于孤寂凄凉的境地。因此,从哲学上看,这两种感情在本质上似乎是相同的,只不过一种刚好显现于神圣的天光中,而另一种则隐蔽在晦暗的幽光里。

2023-09-20 14:09

  由于这种务实的日常生活如此紧迫地压在我身上,当我那不可捉摸的美丽肥皂泡每时每刻都因和某些现实环境的粗糙接触而破灭时,试图把我自己抛回另一个时代,或者坚持要凭空创造另一个天地的模样,是愚蠢的。更聪明的办法,是把力量用于将构思和想象渗透进晦暗而实在的现今,并使之成为明亮的透明体;用于把开始变得如此沉重的负担升华到脱俗的程度;用于坚定地寻求隐藏于烦人的琐事和我如今所熟悉的普通人中的不可摧毁的真正价值。咎责在我。在我面前展开的生活篇章之所以看似枯燥乏味,只是因为我没有挖掘更深层的含义。我将要写出来的最好的书就在那里:仿佛由飞掠而过的现实所写就的篇章一页页地呈现在我面前,然而仅仅由于我的头脑没有顿悟,我的手指又缺乏熟巧,而未能将其记录下来,致使那些篇章又以下笔如飞的同等快速消逝了。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记起些许片言只语和断章碎节,将其书写下来,使纸页上的文字变作黄金。

2023-09-20 14:09

  一切纯粹的优秀品性通常都是最为昙花一现的,大自然并没有以植根于腐朽的罅隙、并从中汲取必要营养的新的美好的绚丽来为人类的废墟生色增辉,恰似在提肯德洛加要塞的遗址上自然播下的爬墙花无济于事一般。不过,即使在优美方面,也还有值得一提之处。不时会有一束幽默的光辉射穿朦胧阻隔的面具,愉悦地在我们的面孔上闪烁。在跨过童年和少年之后,在成年男子身上绝少看到的天生的优雅品性,在将军对鲜花的美艳香馥的喜爱中却显而易见。

2023-09-20 14:09

  当笔者任其书稿迎风飘散时,他谈话的对象并非对他的书不肯卒读或不屑一翻的多数人,而是对他的理解胜于他的大多学友或同伴的少数人。确实有些作者远不止于此,他们完全沉溺于叙述私事,只适于某个独一无二的充分同情的心灵和头脑阅读,似乎那部撒遍世界的印制出来的书,肯定会揭示作家本性不连贯的片断,并通过与作品的这一交流,完整他的生活圈子。诚然,即使在我们客观地讲述之处,亦难礼数不缺地面面俱到。但是,由于思想僵化和语言麻木,除非讲话人同其听众处于某种真实关系,否则,设想有一位虽不算最亲密、却是善解人意的好心朋友在聆听我们的谈话,这种想法还是可以原谅的,此时,由于意识到了这种亲切,天生的节制消失了,我们可以海阔天空地谈起我们周围的环境,甚至我们自己,但在这一面具之后仍然保持着最内层的我。在这一程度上并在这些限度之内,依本人之浅见,一位作家才可以在不会冒犯读者或他自己的权利的前提下,写出其自身经历。

2023-09-20 14:09

《红字》

2023-09-19 17:28

  在我们这个神秘世界看似费解之中,每个人都乖乖地听命于一个体制,以及相互关联和作为整体的种种体制,若是向一旁跨上一步,哪怕只是刹那之间,一个人就有永远失去他的位置的可怕的风险。

  我们只能部分地熟悉那些甚至实际影响了我们一生道路和最终命运的事件。此外还有难以计数的其他事件——如果可以称作事件的话——来到我们身边,却毫无实际结果地悄然消逝,或只是以光或影的反映掠过我们的脑际,从而暴露出曾经接近过我们。设若我们能够知晓我们命运的全部成败,生活就会太多地充满希望和恐惧、欣喜或失望,使我们一刻不得安宁。

  群集生活方式的一大优越性是:每个人都按照别人的头脑来矫正自己的头脑,依据邻人的行为来规范自己的行为,这样就不致失于怪癖。

2023-09-19 17:28

《重述的故事》

2023-09-19 17:28

  不过,毫无理由假定:只是由于更纯洁和更美好而与众不同的埃伦,会在她周围的所有人当中,只钟情于一个最不适宜使她幸福的人。范肖就是这样自己做着推断,并相信他已这样说服了自己。可是他不时地发现自己卷入了一个幸福之梦,梦中的埃伦恰恰是那幸福的施予者和分享者。随后他又会清醒过来,用冷静的意识遏制他的头脑,这不过是也只能是一场梦。也还有另一种感情,显然与上面列举的大相径庭。那就是对休息、对他习惯的退隐的期盼,在他向前骑行时,这种念头时时强烈地向他袭来,使他的心为命运强加给他的这一紧张活动而劳顿了。

2023-09-19 17:27

  他这才猛然醒悟到:他在赚钱时已经抛弃了多少生活,而他所积攒的钱财也只有使生活幸福时才具价值,何况他要真正享受生活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多了。

  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推测他意识到了这样的希望,因为即使最清醒的头脑也并非总是最了解自己的感情的。尤其是,假若范肖认为有可能赢得埃伦的情感,他的宽宏也会诱使他尽量拖延着回避她的天地。他曾精确地研究过她的人品,认为她最适合与一个能够在世上的普通职业中感到幸福的男人相互爱恋,而范肖迄今从未自欺地认定自己符合这一条件。其实,他时时不解由埃伦的单纯可爱的头脑和人格所激起的他的热情,这种热情似乎是建立在相悖而不是同一的原则上。那是大自然的一种奇特的模式铸就的一个灵魂,对与之相似然而又不同的灵魂交谈的渴望。

2023-09-19 17:27

《范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