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长文预警)樱之诗通关感想分析贴


阅前须知:由于本篇感想贴真的十分的长,而且这应该算是我第一次写分析贴,自然没办法保证面面俱到(甚至可能分析不到位之类的),,同时,本贴会有大量图片(游戏文本截图),所以请流量党慎入。以上。

      先容我瞎扯几句。
   从去年七月份开推到今年接近七月份完成感想, 我必须得感谢自己的懒惰 ,当时玩完这部作品就有一种很强烈的码感想的冲动,然而我之前未尝没有试过一推完就立马写的,结果都不尽人意,因为那种情形我都会仗着自己刚推完有着一点印象所以几乎不会再次打开游戏,从而漏掉了很多关键的和没明白甚至是误解的内容,导致那些感想很片面。
   但,这篇感想不同,经过起码3个月的沉淀 (实际上是摸鱼) ,启动游戏起码50次,对文本截图36张,参考其他分析感想贴8个,重新审阅整理本篇感想3次,力求不白费自己和别人的时间,所以路过的各位能捧个场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不要嫌长不看啊)也希望有大佬给出关于感想贴的建议

       开头惯例感谢汉化~早在汉化出来前很久就听闻过樱之诗的大名,大家对于樱之诗的汉化渴望几乎要从电子屏幕里跳出来一样,所以我自然也是对这部作品有着不小的期待了。然而汉化翻译的难度之高,在通完全作后我有了十足的体会,不只是文学,哲学,甚至还有美术方面的专业术语以及相关历史,光是人名就够翻译者受了,所以真的十分感谢这次独立完成汉化的大佬,文本量也不是盖的,尽管真的很想看到hs也汉化。
  
       这部作品可以说是十分庞大的,无论是内容,主旨还是角色,导致我有点不知道从何谈起,尤其是一个总体性的评价与感想,总觉得会漏掉些什么。所以接下来的感想可能会比较凌乱,但我尽量以比较清晰的思路和脉络进行分析和结论。(ps:本人对于文史哲艺这几个方面并不精通,甚至是粗浅,只能是雾中看花地点出一些我比较有感触的地方了。)


 先从剧情方面谈谈吧(包括剧本的构成和节奏等等):


       首先是共通线、
       单从剧情上讲,共通线确实算是比较无聊的,毕竟整个共通线没几个矛盾冲突点,唯一一个高潮恐怕就是直哉一行人创作《樱花们的足迹》了,而新角色的引出也没能很好地让共通线变得没那么枯燥(一般来说gal中新角色的出现是能很好地唤起玩家的精神与动力的),反而谜一样的吹说着谜一样的话,让人更加不感兴趣。再加上没有跳过选项和剧情锁,玩家只能反复地经历这样的折磨(虽然你可以快进然后干别的)。
在又一次体验了一遍共通线后(当初玩完鸟谷线和稟线实在没动力就搁置了一段时间,而且不知道出了什么bug有时候通完一条线不算我通完,导致剧情锁还锁着,真的崩溃),我发现这种“无聊”的感觉源自共通线的日常描写太过单一,撇开剧情上的进度问题,用来吸引人的无非只有直哉与其他女主的荤段子聊天,搞怪角色的搞笑。当你在剧情上没有跌宕起伏时,用来吸引读者的手段就只剩一些插科打诨了吗?并不是这样的,还是有许多手段能够将读者的注意力调动起来,比如说适当的角色引入(然而樱之诗做的并不好),比如全新场景的探索(樱之诗本身受题材限制这点可能很难),甚至可以对某些干货的讲解如果恰到好处也是可以吸引人的(然而这方面共通线不太行,鸟谷线又有点过头,对于没接触过艺术的人属实催眠)。
       回到剧情上,其他的种种手段都只是起到辅助性的作用,如真正引导玩家继续热情高涨地推下去而不是硬着头皮(这也算是一种成功吧233),关键还是得看情节。

 可扶她自把太多太多的精彩内容放到剧情锁锁住的剧情里了,导致共通线和鸟谷线(这方面详情放到后面)比较无趣。换言之,读者更想要看的东西几乎没有透露什么,漫长的共通线里没有许多问题谜题的答案,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考虑把共通线的内容浓缩一下?在观众还没有对艺术、对樱花、对可爱的女主们感到审美疲劳前就结束共通线,长度变为3分之2的话应该就不会让许多人产生“这共通线好无聊的感觉”了吧?

       然而当我通关了稟和雫的个人线后,我发现了,共通线那大量的篇幅是被无数的伏笔所撑起,无数的,每过几个场景就有与后面真相对应的伏笔,不经意间的对话透露出来的就是直击真相的线索,就比如说当时吹和稟初次见面时突然来的那一句“你从今以后把我当作母亲来仰慕也没关系哦”,加上直哉没头脑的吐槽,很容易以为只是神经跳脱的吹再胡乱讲话,可是当在稟线解释出吹的来历时,再回头看这一句话就令人充满了苦涩了,然而这同样只是冰山一角,看完稟线的我们只是把童年的稟当作一个脆弱的女生,用吹来掩盖自己母亲去世的真相,甚至在这么多年后,因为长山香奈的原因才把一切想起来;当真相再次于雫线ZC现时,我们才恍然大悟,稟并不是那样一个简单的女孩。除此之外,前期在夏目家和雫的互动中,也无处不在透露着两人的关系,作品开头的直哉放弃遗产并不是因为那么无厘头的原因,当时明明还因为耍帅的直哉笑了许久。 其实推完雫线,才意识到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jpg。

       先扯点题外话:“封闭的世界不是艺术。更进一步说,封闭的世界不能完美。”(原文本身其实是想要强调人的审美对于一件艺术品的重要,但此处我只用表面意思。)剧情结构上的前后完美咬合正是伏笔带来的作用,但同样,前文的伏笔也注定了后文的结局,那么整个作品时闭合的,是封闭的,因为开头和结尾已经注定,中间的某些过程尽管发生变化,但是这个作品正是封闭的,不可以被称作是艺术的一方世界。

        然而,该说是幸运呢,还是作者已经料见了呢?起码我读完整部作品,没有很多剧情结构(即揭露真相)带来的震撼。读优秀的推理小说时,结尾的反转或者真相的揭示总是那么令人惊叹,比如说阿加莎的《罗杰疑案》,但是樱之诗没有,真相的揭露不足以使人震惊,反倒在我重新回到共通线时才意识到伏笔多得吓人,说到这大家应该都明白了,推理小说中的伏笔或者铺垫是暗埋强收的,因为读者不可能像做题一样把所有信息都记录下来成为破案的道具,前文的许多伏笔必须通过作者的再次点出,读者才会恍然大悟,原来真相的线索那么早就有了啊,同时能让真相的揭露更加震撼。再说点题外话,这也正是为什么叙述性诡计的推理小说能给人绝佳的惊愕,这类作者比传统的推理小说家更会玩弄文字,更能使伏笔与铺垫提升真相的冲击力度。而本作的大部分伏笔都是暗放暗收,甚至扶她自压根就没有在意是否进行伏笔的回收。这里不妨拿《纸上魔法使》来进行对比,这部剧情作的出彩之处就是在于后文真相的揭露,所以伏笔的埋与收是很重要的,而它确实也做得不错。

      究其原因,是因为作者的侧重点不同,扶她自根本就不关注剧情或者逻辑上的严谨能否带给读者震撼。

      落回到樱之诗,扶她自不仅没有过多理会伏笔的回收,反而通过作品中的其他内容进一步削弱这部作品结构上的精致与突出(我认为是他刻意而为),那便是扶她自一直喜欢的鬼扯——哲学,艺术,文学等(这里的鬼扯不是指胡乱瞎扯,而是因为许多人没法直接理解他提到的这些内容,就像鬼拿鬼话和人交流一样)。当时在玩完素晴日后我就觉得,这个剧情其实也就那样,多视角的变换并没有给我过多的震惊,起初我以为只是我个人接触过类似的推理作品所以没有太大的冲击,实际上,和樱之诗一样有着扶她自的特殊处理。他通过这些鬼扯来削弱剧情结构上的完整性(更多是对于读者),从而削弱读者在这方面的震撼。许多人都会被这些鬼扯吸引注意,分散精力。尤其是哲学方面的,他可以随意地剪切一段哲学语句下来,可是对于没有了解过那个体系的我们来说,就如同从完整的拼图上扣下来一块,只看这一块,怎么能明白这个拼图完整的图形?他的鬼扯大概就是这类性质的东西,许多人会被那些哲学语段给唬住,尽管每个字每句话都能看懂,但是中间的逻辑却始终难以理解。

            当然,也有许多词汇和概念就令人难以捉摸(哲学语境下的一些词汇往往不是日常用语中的意思,美术方面的专业术语也令大众十分陌生),诗歌甚至是一句话都难以琢磨,在我们琢磨这些语句的过程中,篇章结构、剧情伏笔这一类东西的存在就严重削弱了。尽管也有不少人看到这些就脑壳疼压根不打算思考,但是这种语句通常是一片一片出现的,即使你不打算思索,但也会因此分散了原本的思维,这种做法无论如何都会割裂读者脑海中作品的完整性,只是程度不同罢了,所以我认为扶她自的鬼扯不仅有为剧情主旨服务的目的,还有这样的作用。因此,上一楼那个问题“为何在又一次阅览共通线时才能发现这些伏笔”得到了充分的解答。

            扶她自十分清楚自己的作品并不需要推理小说那样的震撼(而他本可以这样),或者说他的重点并不在于此,这些亮点是可以被牺牲的,他更愿意用充满文学性、哲学性与艺术性的东西将之取代,或许是因为,他担心结构的喧宾夺主吧。这里不妨再举个例子:本格派曾被后来的社会派这样诟病“流于妄想的杀人游戏,缺乏对社会真实的反映”,即社会派意在抨击本格派纯粹为了制造谜题制造震撼而设局杀人,没有什么反映社会现实的主旨。某种程度上说扶她自的做法挺令人唏嘘的,难道真的不能兼得结构的精湛与主旨的探讨表达共存么?不过事实证明,关于剧情结构的讨论度确实不是主导,扶她自的目的达成了。一个成熟的作者就像园艺人能够明白植物的哪些枝条需要保留哪些需要裁剪一样,扶她自毫无疑问是这样的。

           总之,对于共通线的评价就先到这里吧,或许有人会说共通线并不是扶她自自己写的,或者只不过是我过度解读,扶她自压根没想这么多之类的,上面的分析有点扯。但不管怎么说,扶她自也肯定是通读过剧本的,而且大致走向也肯定是由他决定的,浅生咏也不过是临时找来应急的(笑),就算扶她自不是有意识地这么做,那也是一种创作直觉,反正最终呈现出来的作品就是值得我这么分析的。


接着就简单说说个人线各方面的感觉,同时会略带对部分角色的评价:

       首先,鸟谷线,真的,真的令人失去玩下去的动力,当时就是玩鸟谷线到一半就推不下去,不仅继承了共通线的缺点,而且还增加了许多硬核的艺术“常识”,颇有掉书袋子的嫌疑,使得这条线的体验感极差(再加上人设也不是很对XP,不是指塑造的不好,纯粹是XP对不上)。另一方面,鸟谷线的高潮部分,还不如共通线中创作《樱花们的足迹》这一段有感觉,最后的收尾也实在没有亮点,基本上也没透露什么关于男主他们的过去,只能说这个剧情锁上的实在不好。

       其次,稟线,怎么说呢,这条虽然也是虽然填坑回收不少伏笔,也解答了玩家的很多疑惑,然而和te里以及雫线中的真相相比,属实小巫见大巫罢了,如果只看这条线,那我也只能感慨直哉亚萨西,女主脆弱胸大罢了,所以这依然是一条工具线,是为了后文的铺垫和叙事。不过,这条线成功把长山香奈塑造得十分令人讨厌(单从立绘上说,就没有其他女主出现时那种精致感),倒是为后文她人物形象的塑造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同样稟的人物形象同样在后文赢来了丰满和转折。反正嘛,要是没有后面对稟的进一步刻画,那总觉得稟是配不上镇楼图那张cg的。

       接着是里奈和优美线,百合end只有一场hs真可惜,虽然我并不是百合控,感谢扶她自没有把她们扶她化(虽然但是,某小说那张插图还是让我感叹不愧是扶她自)。这条线中,算是把直哉过去的一部分交代了一遍,虽然对于直哉角色的塑造没有过多作用,毕竟前面几条线我们就能明白,你就是个亚萨西的老好人嘛,只是不轻易表露出来罢了。

       这条线的叙述手法收到了挺多好评,这种绘本和舞台剧的感觉来呈现人物的独白,可能是经历了共通线那大量单调的对话,使得大家眼前一亮吧。而用小红帽的故事“类比”让人感到亲切的同时,又令玩家很好的明白里奈优美以及直哉间的关系。顺便透露一下自己贫乏的知识:一直不知道小红帽还有夏尔佩罗这个简单的版本。最终这条线收束在优美于傍晚眺望着大海,感觉还是挺有意境的。差点忘说,当时优美在千年樱那里向里奈和直哉坦白时的冲击感也很不错。给个总评的话,这条线是挺不错的。而且,百合end里里奈对优美的那段告白也有一种别致的美感在(这里直接把原话打上来,本来打算放文本截图的ORZ):

     少女无法跑动,更无法狩猎别人。不仅如此,甚至连长时间的外出也办不到。所以,对于能够自由地在阳光下率领狼群的她,少女羡慕嫉妒到了恨的地步。

    毒蘑菇少女想要被这个狼少女吃掉。这样的话,毒蘑菇少女的毒就会遍历她的全身,让她死亡。狼就再也不能在地上奔走,狩猎他人了。毒蘑菇少女这样想到。

    “是我拔掉了你的尖牙,是我夺走了你的迅足,是我把你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少女。”

    “所以,我会陪伴在你的身旁,直到最后一刻......”



       接着就是最令我失望的一条线,虽然雫线毫无疑问是比鸟谷或者稟线精彩不少,但是由于对雫的喜爱和期待,结果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这中间的落差使得我用“失望”这个词来评价这条线。怎么说呢,这条线算是把几乎所有的真相都揭露了,稟为何会被直哉父亲收作徒弟,中村家的伯奇到底是什么,雫这个存在又是什么,长山紧追不放说直哉还创作了其他的画作是为什么,直哉为何如此讨厌千年樱的出现,一个奇迹去覆写另一个奇迹只会引发更大的错误又是什么意思……真的算是应收尽收,这个剧情锁也没有令人觉得很无厘头,但是要说这些真相透露出来时的冲击感,倒不是特别强,如上文分析的那样,扶她自应该是削弱了这方面,不想喧宾夺主。那这一章除了雫的hs,要说还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地方的话,恐怕就是直哉为了夺回雫,进行对卧樱的仿造吧,中间过程看得是十分的燃,中间将佛教的一些知识同艺术联系在一起也确实挺不错,可惜的是扶她自并没有真的找人把那几幅图全部画出来(不过要是没找对,画了些歪瓜裂枣那就更可惜了)。反正这条线的填坑使命完成的不错,艺术与美学这方面的干货也没落下。

           可是这毕竟是美少女游戏啊!!!再多下点功夫在角色上啊喂!对雫的塑造就是:伯奇,被直哉拯救,白毛贫乳,倒贴……(如果一个人物纯粹用标签就可以概括的话,那就证明这个人物有多么单薄,她的故事有多么苍白。关于这样评价美少女游戏中的角色是否恰当我会在下一部分解释)是的,我最满意的就是共通线的那个迷迷糊糊,十分可爱的雫,我期待着这个人物能进一步地展开,剥离,期待着扶她自能给我一个丰富而立体的角色,然后呢,雫线里既没有深挖雫作为伯奇时的经历,也没有顺着时间线发散,雫陪伴着直哉又会经历些什么,中间的过程不过是交代种种真相而已,这条线我觉得才是真正的工具线,几乎全程都是在讲已经发生过的事,而过去的事中,雫除了时不时露个脸,几乎没有参与到这条线的重点里。而且这条线的结尾真的微妙,和吹道别后,故事就结束了,像其他几条个人线,起码都会涉及到穆尔展的结果,也算是交代直哉在不同线中对于自己创作的态度。反正当ed放出来时人都傻了,这就是结局?打个总评,只能算是勉强及格了( 毕竟hs那么多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啊?)

       接着是IV,这不是个人线,本不准备单独拎出来讲的,但是这条线真的体感不错。同样是中村家与其他人之间的冲突,这条线的剧情就很王道而且痛快,看看鸟谷线中的冲突与收尾,再看看这条线的冲突与收尾,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水平。中间健一郎的以水菜裸体为参考画出的奥林匹亚,以此来设计报复中村家,着实是热血而惊艳的,反正当时是给我一种深深的震撼的。唯一令人难受的是将要谈判成功时水菜自己跳出来搅了局,导致健一郎只能和她四处私奔。不过现在想想,其实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物,才会养育出草薙直哉这样类型的天才吧。

       V与VI线姑且不谈,因为接下来关于角色的观感中必定会涉及到这两条线。


        稍微说一下对于整体剧情的感觉吧。截至在共通线的话,低于柚子(柚子的共通线水平还是挺高的,这里不是正反对比)这类共通线的有趣程度;截至在雫线,剧情的完整性和中间出彩的叙述方式(里奈线)使得观感上升不少;截至在IV时,父母那一辈的反抗令我热血沸腾,评价再一次上升。按道理在这里收尾其实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足以被称之为良作甚至是佳作(十分优秀估计是说不上,更别提封神了),不过,这显然是没有达到扶她自的需求的,前面也说了比起剧情的完整和逻辑性,他更注重的是作品的内核,某些思想。所以我认为,V与VI线是为了进一步展示直哉的美学观念与扶她自对于艺术的理解,是这个作品真正的结尾,也是另一个作品(樱之刻)的开端,尽管网上对于这两条线的评价不是很高(毕竟该交代的交代完了,接下来的剧情又不是没有什么“亮点”),但我觉得这部作品之所以能在批评空间打上这么高的评分,关键反而是这两条线。不过详情,我放在角色中再一起讲。


接下来是对本作中比较出彩的几个人物形象进行分析:

追逐艺术的平凡才子

           与雫可怜的人物形象塑造相比,有一个角色明明时很后面才登场,按前期的戏份看完全只是个配角甚至是跑龙套,但却在后面几条线中人物形象越来越丰满起来——那就是长山香奈,从一开始令我厌恶的存在,变成了一个很有带入性与现实性的形象。V线之前,真的十分讨人厌,尤其是在稟线中的表现,完全可以说是“自以为是的直哉脑残粉(期间限定)”,因为她只是期待着那个有才能的直哉,期待着自己这个平庸之人能击败直哉一次的结果罢了,却导致了稟的自杀(稟线)/优美的困境(里奈线的丢包一事)之类的破事。然后在得知直哉失去了才能后狠狠地嘲笑(里奈线快结尾时)。

           但在V,直哉邀请了她见识自己仿制的手法。不会觉得很奇怪吗?直哉对夏目兄妹和其他人都死死保守的秘密,为何却能允许长山香奈,一个几乎刚认识的“讨厌鬼”知道这次创作的真相呢?直哉给出的理由是: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但既然是个知道创作作品痛苦的人,你这样的家伙我就不会轻视。

             香奈知道了直哉已经失去了才能后,是高兴的(正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因为天才自我毁灭了,自己的竞争对手少了一个,自己更容易创作出更好的作品了(相对而言);同时也是沮丧的,当时骂出的那些话,什么活该之类的,潜台词恐怕是为什么要为了那种小事失去才能啊。自己曾经渴望追逐的身影,一下子就不见了,因为他落到了自己的身后,自己已经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追上他了,而后面长山香奈也在直哉面前承认了“有一种丧失感”,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心境让长山香奈这个人物变得额外立体。


       而在这之后,香奈却注意到了直哉的作品,虽然许多直哉亲近的人都认出了墓志铭是他的画作,但是大部分人都是毫无疑问地选择相信是直哉他爸创作的,所以香奈毫无疑问,是直哉的铁粉。所以她似乎再次看到了希望,看到她追逐的背影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这怎不令她激动,所以,她想要了解,那几幅画的真相,不择手段,拼尽一切,这样的话,说不定能让直哉再次开始他的生涯,自己需要超越的存在还能继续留在前方。所以直哉向她展示了真相,不仅是对她艺术素养和觉悟的认可,更是希望让她不要再有无谓的幻想,因为直哉切切实实地失去了右手,失去了才能,这也算是直哉特有的一种体恤之情吧。然后长山香奈接受了么?或许一半一半吧,她承认了直哉才能的丧失,但是她也觉得这不过是直哉刻意强调出来的样子。直哉是一定有办法再次创作,这种想法也不能完全驱散。长山香奈那句碎碎念“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笨蛋……”其实真的戳到我了。


       当然,长山香奈肯定是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扶她自肯定是倾注了许多在这个角色上,直哉与吹的较量,她是唯一的观众,那句“凡人有凡人的方法……技术是不会背叛你的”是改变直哉心态的关键,甚至是VI线,这家伙也是登场最久的角色之一。但正因如此我才愤恨,凭什么长山香奈这么值得你倾注心血,雫的塑造不能再用心点吗??

       通过对于长山香奈这个角色的一部分剖析后,我想我在对于雫线的评价时那段括号里的蓝色字体已经有了答案:对于美少女游戏来说,只是标签式的人物并不能直接打上“不合格”的烙印,毕竟游戏考虑娱乐性和商业性不是天经地义么?标签化的人物不仅有相应的好处(比如有市场,白毛红瞳,金毛傲娇之类的确实有卖点),而且节约成本啊(不需要脚本家花费许多笔墨,只要恰当地媚宅就行)。但是,樱之诗显然不完全属于这个范畴,如果这部作品真的只是单纯娱乐性质的游戏,那真的没必要让扶她自主笔,更不用说还牺牲剧情结构的精彩来表现什么主题。另一方面的佐证则是,作者完全可以写出丰满的人物形象(比如香奈),只是看他愿不愿意用心罢了,所以我才觉得雫这个人设很可惜。但是从艺术的角度来说,雫无论如何都是屈居次要地位的女配(尽管本作的主要剧情和她密不可分,但从主旨上看她真的只是个不能再外围的角色了),而远近虚实的掌握对于一幅画是至关重要的,同理,对于人物的着墨也不能均匀,必须有轻有重,因此扶她自的做法也不是不能理解。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愤愤不平!


        继续聊回长山香奈。

        至于她在VI线中的表现,是十分耐人寻味的。

        V线中的直哉没有选择任何一个女主(蓝是后面的选择,姑且不算),但却受到了香奈的鼓舞,接受了圭的挑战,一同参加了穆尔展,这么看来,女人只会影响直哉作画罢了!开个玩笑,圭也不像鸟谷线等什么都没画出来,完成了自己的作品,直哉即使失去了右手,但凭借着“凡人的方法”,为了实现与圭的约定,也完成了创作,并且两个人都是被提名了,如果剧情到此,毫无疑问是一个完美的happy ending,鸟谷的愿望实现了,两个万众瞩目的天才诞生了;圭完成了画作,也等来了直哉的再次执笔;直哉不再封笔不画,而是决定和圭一同奋斗和前进,成为世界上最耀眼的画家……所以,我当时就有一种近乎于预知的猜测,一定会出事,一件十分悲伤的事,因为在幸福中迎来的高潮,终究是少数,更多是要回落下来的。然后果不其然,圭没能站在颁奖台上领奖,而是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直哉新萌生的作画动力消逝了,直哉十分悲痛,在蓝线中甚至否定了自己曾经的根本,十分自责自己任凭才华的逝去,错失与圭好好比试的机会……当然VI线是直哉不完全否定自己的过去所延续、诞生的故事,最终迎来的是一个没有结局的te。

       长山香奈在与草薙直哉道别后,继续在自己凡人的道路上拼搏着,在多年以后,蜕变成了“才子”,一个真正能懂艺术价值与重量的才子,一个明白御音稟才能的才子,一个渴望超过草薙健一郎和御音稟的才子,成为了艺术家集团“布尔巴基”(关于这个名字也挺有意思,可以百度看看)的一员,于是她对《樱花们的足迹》下手了。

     她对直哉的评价是:幽灵,虚幻的存在,和路过的大众一样。


       “我会一直朝前迈进。朝着那个你们这些只会偏安一隅的人永远都到达不了的地方。”这是她对直哉最后的宣言。或许也正如她评价的那样,草薙直哉这个人,早就在数年前就停止了自己的时光?现在的他,只是从过去圭死去的一瞬间诞生出来的幽灵,就这么飘荡到了现在?

       在这次事件中,长山香奈既是成功者,也是失败者。她认识到自己与御音稟这类天才的差距,所以她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向她靠近——即使这种方法就是一种变相承认自己无法通过正途超越御音稟。不择手段,不计过程,只要能被大众更加的认可,就是长山香奈的胜利,这么来看,《樱花们的灰色足迹》毫无疑问是成功的,所以她才能在知道真相之后仍然笑得如此开心。


       整体上看,长山香奈的人物塑造真的十分饱满,既有值得同情、理解甚至是佩服的地方,也有作为凡人的“庸俗”(这里的含义仁者见仁,不完全是贬义)一面,与本文的主人公直哉形成了一种很好的衬托。

       然后这里不得不先提一句和雫一样悲惨下场(指人物塑造)的另一名角色——夏目圭。作为V及VI线中最关键的人物,(为什么说最关键,我是根据对直哉和剧情的影响程度来说的,详情放在对直哉的讨论中吧。)整个游戏出场戏份少的可怜,也就游戏初期能给人留下一个“这人女装很厉害yooo”和后期“拼命创作的天才”这样程度的印象而已。这么一看越觉得夏目家的人真是惨,都是工具人罢了。唯一塑造不错的恐怕就是蓝了吧,我看不少人都想在樱之刻里看见一条更丰富的蓝线,其实蓝的出场比例也很少,却能给人留下很不错的印象,这一点也挺耐人寻味的,究竟是这类角色本就好塑造(温柔体贴类型的女角色),还是作者下了心思?如果说雫线花费了不少笔墨可惜着力不到位的话,圭则是彻彻底底的工具人,一个用来造成转折和丰富直哉形象的工具人,扶她自甚至不愿多费笔墨,要是细细去数圭在共通线的登场次数,毫无疑问是垫底的那种。不过借口的话,也能用我之前提到的所谓人物塑造的“主次”。但不管怎么说,对剧情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而登场时间却少的可怜这一点,毫无疑问不是什么完美的处理。


       在开始对草薙直哉这个角色的分析前,想先问两个问题:艺术是什么?艺术的意义是什么?可能在玩这部作品之前你就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甚至有了自己的答案,当然我相信也有不少的人并不清楚该如何回答。

       但没关系,这部作品的核心之一就是对于艺术的探讨,玩完后的你一定是或多或少地领悟了艺术这个模糊的概念;与此同时,如果再好好地挖掘一下草薙直哉,那你离回答出上两个问题已经不远了。(虽说如此,但你不一定认同,你只是能知道这个问题的一种回答而已,毕竟这是扶她自给出来的回答,而不是你去彻底了解艺术后得出的回答。)因为,两个扶她自把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深深系在草薙直哉上,这也恐怕也是他全篇最用心的角色之一了。

       接下来对于草薙直哉的分析有以下几点需要注意,务必浏览后再决定是否继续阅读:扶她自只是个杂学家,他对于艺术的理解不一定深刻,不一定全面,不一定权威,仅当作一种可供参考的观点;同理,我也不是专门学艺术的,阅历尚浅,甚至可能没**确解读出扶她自对艺术的真正界定和态度,所以大家看看图一乐就行;本作毕竟还是面向大众的美少女游戏,没必要碰瓷什么名著(这一点在素晴日那里有不少例子);艺术这种抽象的概念本就不是具有唯一解的答案,你可以拥有你自己的看法,但是没必要进行无谓的比较;人物形象是针对Te结局分析的,因为其他线路中直哉(玩家)做出的选择并不是扶她自真正的意图所在(要不然也不会设这样一个Te)。如果你明白和接受以上这些部分,那请继续阅读我的分析吧。



樱之艺术家

          首先从“樱之艺术家”这个名称切入吧。

          扶她自给直哉这样一个名号绝不是单纯因为直哉创作的《春日狂想》这种剧情需要而起的外号。在与稟的对话中(V线中),稟已经很好地为我们解释什么叫做“樱之艺术家”:



 同时,我们不妨再参考一下樱子对草薙直哉的评价:


 这里的“失去很多”很好理解,为了稟失去了绘画的右手,为了拯救白色的少女他用尽了最后一点“才能”,为了拯救雫失去了财产与署名的资格……是的,草薙直哉就像樱花树一样,散落了无数的花瓣,却将美与善带给周围的人。每一次他都是在绝望过程中创造奇迹的那棵“千年樱”(原谅我,直哉老讨厌千年樱了)。

             但是!直哉没有欠缺的部分,如果说直哉一次次失去的是一些具象的事物,那能允许他一次次创造奇迹的毫无疑问是他的那颗心,对于艺术与人的一种至深的热爱(这也正是稟所说的“深深扎根于大地”),正是这心灵支撑着他在失去绘画的右手后仍然能够去创作,去描绘,他的内心丝毫没有因为外在的无数次失去而损毁(当然如果选择蓝线那毫无疑问是损毁了的,所以其实算是BE吧),即使是在圭不在人世后,为了守护大家当时共通创作的《樱花们的足迹》,他再次提笔(与其他人一起),完美地从另一层面拯救了这幅画,所以当时长山香奈指责男主说“你们这些偏安一隅的人……”,显然是没有考虑过草薙直哉的艺术核心到底是什么。

            这句话的解释似乎还不到位,两句之间的逻辑在哪?失去很多却没有欠缺?失去的才能为何不算作欠缺?这个问题也暂时搁置一下,因为随着后面的分析,答案会自动揭晓(到时候我会标注出来)。

           花凋,花谢,但还是愿意成为那颗樱花树,草薙直哉是不是一个纯粹的奉献者,仅此而已?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扶她自所刻画的主角岂能如此单薄?这里姑且不论一般情况下助人为乐中的利他性与利己性,草薙直哉的艺术创作毫无疑问,不全然出自于“善”。具体来说大致分为如下几部分:


人和艺术的辩证统一

        如果硬要为“善”找到立足于人的行为之中的可能性的话,我更加倾向用“爱”将之与人的行为连接起来,即“我”之所以乐意去帮助他人,是因为“我”对“他人”有着一种普遍的爱(更多时候可能用关怀来描述吧),对由人构成的“世界”有着“爱”,所以我可以不计较失去,不计较代价。那么依次定义,如果我更爱的是我的某种理想,只是在追寻它的过程中做出了某种“善举”,那“善”的纯粹性是否被破坏了?还可以被称之为“善”么?先别着急反驳我的假设和关于善的命题,让我们继续沿着这个思路走,草薙直哉的种种善举都是纯粹出于对人的爱么?中间难道没有夹杂着对艺术的“爱”么?一个艺术家若是说自己不是热爱艺术追求美的,或者用各种表面的理由诸如“我只是单纯的描绘我的内心”或“只是我情感的宣泄”来搪塞对艺术的情感,那么我们就应该从他的确实行为中发现,他其实是热爱的。本作中显然有不少的证据,比如TE中直哉对于圭的邀请的回应,比如与吹的对决,再比如父亲对七相图的肯定而产生的感动。

       可这并没有关系,将对艺术和对人的爱分成截然不同的两种是没有意义的,起码对于草薙直哉而言,这并不是需要区分的:

两者确实有着区别,可两者之间的联系,两者之间的距离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缩短。这并不是单纯的将两者模糊边界所得出的结论,而是一种“大我”的体现。

        我们的头脑比天空更辽阔


        来,将两者对比着看一看


我们的思维可以轻易将这片广阔的天空完全容纳


然后......连你也可以


......


          本作中同样出现了这句诗歌,我相信即使不明白扶她自在素晴日之中的碎碎念,但也能感知到一种我之“宽广”的体会,我并没有很好的研究维特根斯坦,所以关于这方面的解释,我只能用同样感觉的诗歌类比,希望你们也能明白直哉所说的“心”与“自然”并不是分开的这句话的意思。

           于是,因草薙直哉的不完全出自对人类的爱而否定他的善是毫无意义的,可若是纯粹将之视为“善”,却又是对其之于艺术的感情的无视。一方面你可以承认草薙直哉的善,像挽救稟而失去了右手的才能,与艺术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但另一方面,承认他的自私(为了自我的实现)也是对草薙直哉更负责的理解。这里也可以参考北野武关于艺术家的评价:“世界上就属艺术家的作品最自私自利了,艺术家永远只为了自己而创作(全文详见:https://www.sohu.com/a/207648178_99914072)”

           总之,对于草薙直哉而言,他确实有着对艺术和人类各自的喜爱,然而对两者的过当区分是没必要的,草薙直哉的善不因此而遭受诋毁,草薙直哉的自私也不因此消解(正是对艺术的爱,他才有了需要自我实现的目标,他毫无疑问是有着寻找真美的愿望与期待的)。正是这样看似矛盾之处,却蕴含着一种辩证的智慧,这,才是“千年樱”的真面貌,这也是为何千年樱的设定中需要“汲取人强烈的情感后才能开花引发奇迹”吧。


契机与意义的不同

           我认为如果将草薙直哉的契机与意义区分开来,能更好的理解这个人物。  如果说上述的分析停留在草薙直哉的“善”的内部的话,那么这部分将从一个更外在的视角来着手分析直哉。

           先来说说契机与意义究竟是什么吧。契机,或者说初衷,某种意义上就像机车启动时的最开始的那一脚油门。再换个方式:我们都知道,某件事发生的直接原因并不总是最根本的原因,前者我们习惯上称之为“导火索”,后者则是更贴近本质的内在原因,所以称根本原因。而这里的“契机”与“意义”大致可以类比此两者的关系。两者的不同是显而易见的。那么,关键就在于,直哉的创作契机和创作意义对应着什么。

          我相信,关于契机,大家应该都能很明显的察觉到,那正是之前提到的“善”,为了表达对逝去母亲的感情,直哉画出了《樱日狂想》;为了拯救里奈,直哉用尽了右手,吞噬了少女心中的风暴;为了彻底将雫等人从中村家彻底救出,他奋力创作补完七相图剩下的六相......

       但若是不加以分清,纯粹把男主的“善”视作是“意义”,既是扭曲了前面所说的直哉的复杂性,也是对他的作品的一种误读。所以我倾向于将对人的爱填入“契机”中。不过,千万不要小瞧契机的作用,虽然上面类比了直接原因和根本原因的关系,但契机的重要性并不比所谓的意义要弱。正是契机的缺失,才导致圭死后直哉封笔不作,才会被认为是“停滞不前”“偏安一隅”;然而不是这样的,草薙直哉随时都在准备着描绘美,这也是拯救了《樱花们的足迹》的根基之一(这一点会放在后面说,同时这个时期的停笔与七相图后的停笔有所不同,这一点同样在后文会提)。

        那么,意义又是如何呢?先看看草薙直哉的说明。

         

       其实这里草薙直哉已经很诚恳的将最真实的自己呈现出来了,可是尽管长山香奈自诩十分了解草薙直哉,可终究没能彻底理解草薙直哉的为人之道(讽刺的是,要是想读懂一幅艺术作品,对于作者本人的研究是必不可少的,而长山香奈纯粹只停留在直哉的艺术的某些表象,而对于其内在却没能更进一步;与之相对的,蓝尽管缺乏艺术知识,但却也依然嗅出了七相图与直哉的关系)。

       “画画的意义已经不再是延长我俩的梦想了……”草薙在与蓝激烈地争论的那天晚上,稍微冷静后的他想起自己作画的初衷(回应圭,一同去追求真正的美),但是却如是评价道,然而,他却否定了画画的意义是“延长我俩的梦想”(即不是继续去追寻真正的美),所以“意义”的正确答案显然不是“对艺术的喜爱”或者类似的存在,那意义究竟是什么?我们必须再次回到“美与人”的关系上,既然直哉否定了对圭那种纯粹追寻美作为自己作画的意义,那原因也许是他不认同那种“美”是值得自己追寻的。作为小燕子的圭,其实更像是稟,而不是直哉。而直哉是“快乐王子”,将自己与人深深联系在一起的存在。而在VI线结尾,直哉也将稟比作小燕子。更是将两人的形象某种程度的重叠。

       就看看稟在是如何在自己的艺术道路上走下去的吧:只顾追求纯粹的,独立于人之外的美,且她有着相应的才能,所以在圭死后,她更加毅然决然地朝着“至美”之境前进,以慰藉圭与直哉对美的追求(关于这一点的逻辑,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4697551/,七海千秋の游戏机这位分析得不错,我就不发表拙见了)。

       说了这么多,应该给出一个结论了:圭与稟认为和追寻的美是客观存在于世间,独立于人的法则,然而直哉的美是弱小的、与人相伴的,因此,对于他而言,他的创作契机,对人的“爱”,是在“意义”中占据很大的比重的,当然,对美的追求同样不少,只是这种美必须同对人的爱紧密联系,这种与人相伴的美就是如此。

       关于直哉的艺术,仍有未讨论完全的地方。但全作有更值得玩味的地方在,进一步关于他的艺术的讨论就放在下面的部分好了:

所未能察觉的成长

            扶她自安排的TE却不是任何一条个人线中所能达成的(硬要说的话是圭线吧,原来你才是真女主233),全篇最耐人寻味的地方也就是这里了。

            答案呼之欲出,那便是在这条线路里,草薙直哉才成为了令扶她自满意的主角,这也就代表着各方面的成熟。然而,这种成长真的很隐晦(再次感谢b站这位@七海千秋の游戏机),因为叙述方式的原因,从共通线开始他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了(在画完六相图之后),而在圭死后他才彻底完成了自己对艺术的所有定义,与稟的那段激烈争论中他进一步将自己的艺术塑形,这是几个关键节点。但更多的成长过程则零碎的埋在共通线以前的过去与V线中,所以他的成长我们没办法很直观地感受到,但要是好好对比前后,他显然有两个重大改变:第一,对于自己失去的才能的态度;第二则是对艺术的态度。其中第二点则更加隐晦,我们不妨先看看第一点:

才能?


 长山香奈的这句话虽然不完全正确,但却是无比接近正确答案的答案。

即“技巧”并不是你所能依仗的事物。

            而正如上文评价长山香奈时,她毫无疑问是将草薙直哉的一些戳破,同时又把名为“技术”的希望摆在了他的面前:


直哉最后也算某种程度上坦白了自己的内心:“我大概是在逃避。右手什么的不过是个借口。不,或许我只是怀抱着‘曾经画过’这一过去,被那时的荣光所束缚,如今只是装作选择‘画不了’这个选项。”



很显而易见的一种情感,只要曾经做成些什么,而“失去才能”又作为一个很好的借口时,你几乎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但同时这也就意味着你是止步不前的(对于有些人他们宁可这样也不想承担倒退的可能,毫无疑问这是缺乏勇气的表现)。不过,这里别被草薙直哉的自白所迷惑住,这固然是一部分前期封笔不动的原因,可也只是一部分,务必结合之前谈论的“契机”与“意义”来看待(虽说前期的直哉并没有彻底想懂,但这些作为潜意识里的存在毫无疑问是影响着他的作为的)。

        草薙直哉既然已经接受了圭的邀请,他便需要把之前的种种束缚抛掉,尤其是心灵上的。同时,熟练的技术作为一种可能性,让草薙直哉不再对自己失去的右手的才能有留恋之情。这同样也是后文樱子所说的“老师明明失去了很多东西……却没有欠缺的部分”,失去的才能已经不再是草薙直哉这个个体的一部分,只是过去的一点浪花罢了,所以没有“欠缺”。(这就是前面“失去很多却没有缺失”的逻辑所在)

       另一方面,直哉失去的那份“才能”,是右手那种特殊的笔触和感觉,在为了拯救稟而失去;但直哉在此之后一直坚持锻炼,使得自己的手获得了“技术”;同时,还有一种对艺术和美的感知的天赋,以及运用这个天赋不断努力构思而诞生的众多想法,以及最关键的一种——“勇气”。

"天才即是拥有勇气的才能。”

       直哉一直在思考着,每碰到一幅作品,他都会绞尽脑汁地去思考着。他确实有着异于常人的艺术审美能力,然而这也不意味着他的每次创作都是灵感的爆发:



       如果全部归功于直哉的灵光一现,不是就将他背后默默的努力全部否定了么?天才也需要冥思苦想,看到一幅幅画作,想着如何超越它,即使是失去了右手的才能,但直哉也没有畏惧,没有放弃,依然在思考着。这个角度看,草薙直哉和夏目圭是那么的相像,勇气与努力的品质共通闪耀在两人身上。这里用苏轼的话来评价他吧: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而正是草薙心中对艺术的执着,这才使得他走上和草薙健一郎相近却不同的道路。


         

       正是草薙直哉对自己才能的释怀与正视,才能有第二点(即对艺术的态度)的实现。虽说不是很明显,但在圭死后和蓝倾泻心声的那个夜晚(TE),毫无疑问是最明显且具有决定性的转折,在这之后,才有了和稟关于艺术的畅谈。


       直哉开始反问(或者说自问):难道当时应该不去救稟?不为了里奈用尽最后的才能?他之前的所有行为都做错了吗?这里允许我再次借用b站这位@七海千秋の游戏机的观点。草薙直哉之前几幅画作和行为几乎是对草薙健一郎的模仿与学习,草薙健一郎可真是完全的一个“快乐王子”式的人物啊,那种善意与热心十分纯粹,而草薙直哉自然也是深受影响,并且这为他后来的一系列行为提供了许多的理由,比如对稟的拯救,对里奈的拯救,可以说他真的是秉持着其父的观点并为之拼尽全力的付诸行动。但同时,这也成为了他的某种“借口”,和“才能”一样:我只想为拯救他人行动(作画),既然身边已经没有需要(我作画)来拯救的人了,我自然也没有再次提笔的必要了。

        而对于圭这次的邀请,他虽然是踌躇过,但他还是下定了决心,不再为了拯救这个目的,只是为了回应某个人的期待(广义上讲也算是一种帮助吧,但显然与“拯救”不同),回应一同前往“美”的终点的邀请。然而世界却开了个玩笑,让直哉有这样一种错觉:都怪你随意耗费才能,而且迟迟不肯回应圭,现在你才醒悟,可是来不及了啊!于是在蓝end中,草薙直哉选择否定了自己全部的作为,并认为那些善举是可悲的。而在TE里,他只能暂时留出一个“我不知道”的空间。

        在真正冷静下来后他明白了,他所追求的艺术,追求的美,并不是与他的善举对立且冲突的,倒不如说恰恰相反,他所追求的美正是陪伴于人的美,绝不是什么冷酷而独身于人类之外的那种绝对法则,所以他一路走来的种种历程,都始终是在追寻着美的。要是将之前的一切否定,那么他就彻底失去了自己的道路,再也找不到自己的艺术处在何方了(毕竟他是深受其父影响,对于美的本源的认知恐怕是无法转变成和稟一样了)。

       于是,草薙直哉对艺术的认知彻底成熟与完善,即使在御音稟如此猛烈的语言思想攻击下,他也没有什么动摇。这也就是为什么TE只能放在这条线路里,因为长山香奈,因为圭,更因为直哉在本线中彻底明白自己的内心与艺术,这才是扶她自想要传达的思想与态度。


      这里蓝的这句话能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直哉的行为:善意是一种很低廉的燃料,仅靠这个是无法始终如一的完成牺牲自己的“拯救”与“善举”,那势必是有更猛烈浓厚的一种燃料支撑着直哉(健一郎同理)做出这些。那便是爱。神有大爱,所以能够怜悯众生,为众生承受苦难;直哉亦是如此,所以能义无反顾地牺牲自己去拯救别人。就像前文提到的那样,这种爱既不是偏私的爱情,也不是什么高尚的友情,只是纯粹的对人,对艺术,对两者的混同抱持着的一种爱意罢了。


       长山香奈从直哉那里取走了“月亮”作为报酬,那是完成《樱花们的足迹》后大家在泳池里度过愉快夜晚的一幅画作,通过这副纯粹的画我们就不难看出,草薙直哉是个实实在在的艺术家,他只是描绘和记录了当时大家的欢欣愉悦,这中间恐怕是不包含着任何以“拯救”在内的任何一种“善”,但毫无疑问,这正是直哉内心最纯粹的一种态度。直哉的艺术倾向其实早有雏形,而只是他一直没能意识到罢了。

       与蓝对话的那天晚上后,草薙直哉明白了自己的内心,自己的才能是什么,失去的才能是什么,所追寻的艺术是什么,他俨然有了答案。于是,TE为何要放在不是任何一条女主的线,而且是直哉不否定过去自己的选择的情况下才能达成的,正是各方面的成长,并且直哉意识到自己的内心,这才算是真正的成熟。


真正的天才能让人忘却才能

       草薙直哉除了这个“樱之艺术家”的名号外,还被扶她自用这句话描述过无数次:“平凡的天才能展示自己才能,真正的天才能让人忘却才能。”这句话比较笼统,究竟是忘却谁的才能?什么情况下的忘却才能?这两个问题是必须搞清楚的。



这里鸟谷给出了标准的解读:草薙直哉这个真正的天才能用他的才能将众人吸引过来,然而却又能让大家在不知不觉中忘记才能(甚至是无论自己是否有才也忘了),创作《樱花们的足迹》时,所有人都是那么纯粹的快乐,一种对美的喜爱,一种无上的愉快。这一点,在阻止《樱花们的灰色足迹》时制作彩绘玻璃也同样体现出来,几个对艺术几乎一窍不通的初高中生,完全忘了自己的能力(按常理说,做这种大事是会为自己能力不足感到恐惧的),她们都完全沉浸在对美的创造中去,并且深刻感受到其中的快乐。 (所以这就是你们喝酒的理由?拷走这个老师!)


现代艺术的存在                         

            扶她自也借着直哉之口,强烈地抨击了“现代艺术”。



       这里既是对长山香奈他们选择艺术道路的嗤之以鼻,同时也是构建与完善草薙直哉的艺术观的一点。他认为,某些现代艺术所谓的“新”,不过是一些人做了一些别人没做过(并不是大家没想到,而是因为觉得没必要或者其他的原因)的举动,就被尊崇为“艺术”显然是十分可笑的,这种行为的本质是“哗众取宠”而“幼稚”的。在现代艺术被尊崇时,“幼儿”般的那种特质也被无限放大,导致艺术变得容易炒作起来。“单纯把不谨慎和非常识的行动当作艺术。”
       关于草薙直哉的人物形象分析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零零散散的将草薙直哉拼成完整的形象,其实不是一件易事,扶她自对于他倾注的心血我想大家都有体会了。

        本作中还剩一个十分关键的角色,然而目前还没办法下手分析的,那就是御音稟。她作为一个凡人无法比肩的“天才”,拥有着绝对的美的感知与描绘,甚至能令千年樱绽放“死而复生”奇迹,可扶她自对于她的态度暂不明晰,可以切入的地方也远远不够,既然“真正的天才”被直哉获得,那“平凡的天才”指的会是御音稟么?总之,我十分期待着《樱之刻》,扶她自究竟会将稟怎样呈现给我们,客观的、强大的美会与人相伴的美会发生怎样的冲突,都令人好奇。


写在最后

       虽然对于稟的人物形象不能怎么剖析,但她的艺术观点还是十分明晰的。
       将草薙直哉,御音稟,长山香奈三者的艺术观点放在一起比较,不难看出他们是一种二元对立与辩证统一的存在。

       首先是以稟为代表的,对于美与艺术的纯粹追求的一种艺术观点,他们否认人对于“美”的规则与影响,而将美视作天地间既存的规则一般,如同对于科学的追求态度,这一类的艺术主张在生活中发现美,观察美,表现美,他们的作品里完全没有允许人存在的空间,只需要反映出最纯粹的美便是他们的宗旨。


        其次是长山香奈为代表的纯粹以人的价值判断为导向的艺术观念,不论是否新奇,是否符合天地间的“美”的法则(如果有的话),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创作作品是否能得到大众的肯定(这里不一定是人数多,而是指人的权威性),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评判标准。能被大众接受和肯定的艺术品才有其价值,被世人遗忘的,鄙夷的则没有价值,这也是为什么长山香奈会对《樱花们的足迹》下手,因为它的价值已经清零了,不再有人关心了。这种艺术态度固然有可取之处,可是大众并不都是对于“美”的感动而认同一部作品,有时候只是单纯的“新奇”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甚至这成为了一种常态,所以某些现代艺术被扶她自诟病的一点也就在这了,为了让大众认同而不惜哗众取宠,卖弄新奇,却可能忘了艺术的内蕴。


            最后则是草薙直哉为代表的一种更加辩证的艺术观点。他们不完全认同纯粹以追求美为艺术的最终价值这样的观点,更不认同纯粹将艺术品视作一种大众的追捧与炒作而具有价值的观点。也许天地间确实存在美,也许在人之前美是不存在的,但是这并没有关系。天地间的美和人的认知中的美难道不是一种难以分割的存在么?非要把美划给人或者自然才行么?或者关心美到底如何存在真的重要么?他们的艺术观点可以看作是将稟与香奈有机的统合,不否认美的客观性,也不忽视人的主观性,可以理解为:美是人创造出来的,对于自然中美的一种反映。


         我也不对这三种观点进行深入的剖析和评价了,因为能发现有这三种观点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而至于剖析,在未深入了解前就展开的话,显然是不负责任的一种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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