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l随笔21】千恋*万花：那正是成神的开端，亦是出圈的标志

严格来说，《千恋*万花》真正所能吸引我的，并不是有梗到出圈的角色人设——每一代柚子社女主总有那么一两个因梗出圈的，这很正常，没有辨识度的角色注定会被扫入galgame历史的尘埃里。在我看来，这部作品真正能够成功的一大原因，在于它“讲好了一个主要角色都有重要参与度的、日式风格浓郁的完整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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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接下来我们不会按照游戏内的角色顺序进行叙述。
并且由于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绝对不是图片不过审啊），在此仅对大部分剧情作个人解读，如有未能提到的部分欢迎补充。

共通线：简约而绝对不简单的“奇遇”与“冒险”
（几乎）与世隔绝的山中小镇穗织，
来此地的旅店帮忙的归乡人有地将臣（说实话没在旅馆帮过什么忙），
意外拔出的神刀与寄宿于此的神灵，以及被迫定下的婚约与朝武家的款待，
搬来旅店寄居的金发外国人与此地的意外关联，
对“犬妖”的紧急特训与祛除“祟神”的不懈努力……
好了，共通线的剧情无需梳理，重头戏全都在个人线；此地的风土人情倒是最为经典的日式风格，从神社到祭典再到日式店铺……
在这片发展极度落后、公交车都要一个小时一班的山中乡镇里，
关联这片土地命运的故事，终于要画上一个新的句号。

蕾娜线：真正意义上的“故事的开端”

故事要从决战前夜开始讲起，对将臣的担忧导致这位接触宿体也会耳鸣的蕾娜小姐赶来照顾主角，却意外被卷入了当晚的最终作战里……
准确来说，在这条线里，被宿体操控的不是将臣，而变成了蕾娜。

而在蕾娜的视角里，她是魂穿到了某位同样以金发示人的本地神仙身上（霓虹特有的八百万神明），似乎（在犬神or祟神的影响下正在）经历着最初的两位本地神仙所经历的一切。
在那之后，随着将臣与蕾娜的逐渐深入交流与最终确认关系，故事以穗织山上的玉石之女神视角（蕾娜视角）与她曾仰慕的一位男人（将臣入梦视角）这两个视角展开，为大家讲述了隐藏于穗织这片土地上的传说之真相：

简单来说，数百年（乃至上千年）前，穗织山上生活着两位山神：相对年长的姐姐是玉石之女神（蕾娜是她在这一代的转世），相对年幼一些的白狛（bo，二声）则是生于飞禽走兽的犬神。两人虽然时有拌嘴，但彼此关系很好。
不知过了多久，山林里出现了一位专注练刀的武士，玉石女神对其一见钟情，却没有主动出来打扰对方练刀，很少上前搭话，更多的时候还是在远远眺望。男人为讨伐困扰本地村镇的一伙山贼而锻炼，可惜那个年代的武士和山贼基本是半斤八两（日本战国时代特有的村头械斗），所以山贼无法根除。
女神无法以直接降临的方式影响人类之间的争斗，她选择以骨铸刀——玉石女神的骨头本就是由铁石形成——并将其赠与武士，后者大为惊诧（一眼就看出这是把好刀，喝酒增伤能打无双万军取首的那种），表示不能就这么简单地收下：

“那就当做是借的，以后会来还的。”

收下名刀的武士跟随主公征讨山贼得胜归来，女神丛云却只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就连白狛都能看出，她是爱上了那个男人。

不过，能写进剧本里的这类故事，很少有得偿所愿的。

早已偷听到此事的丛云在面对找来的男人时百般刁难，以最为绝情的态度（欺骗了自己的内心）说出了拒绝男人的话语（只是希望他能和人类的女儿幸福美满）。
男人收下丛雨丸，最后行了一次大礼，转身离去（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男人与上官（高官）家的女儿结了婚，女神远远地窥探着他们的幸福。
然而好景不长，男人的妻子在生产分娩的时候突发难产，两天都没有产下孩子。

白狛大惊失色，惊呼“黄泉之神乃是比我们高得多的存在，不能触怒那位”，
丛云却是一脸平静：“白山狛男神，”
“如果有朝一日你也有了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的。”

武士遵循丛云托梦的指示，举行了一场祈祷仪式。
仪式结束后，产妇成功生下了后代。

诞生自玉石的女神，受到上神（因无故干扰凡人生活而降下）的责罚，被还原成一块玉石，白狛却依旧尊其为姐姐大人，决心守护受女神照顾的这一族血脉。
难产而生下的孩子最后成长为一位顶天立地的男人，在武士家族继承主公的基业和逐渐积累名声之后，他们被镰仓幕府赐姓以作表彰：
“朝武”。
（所以男主有地将臣真的只是因为和当年的男人长得像，不是那个人的转世）
“但白狛不是这里的守护神吗？为什么变成了祟神呢？”

为了给接下来的几条线做好铺垫，这里一并放出诅咒的原因。

在此之后的故事非常简单，
这一代的人们竭尽全力净化了祟神的诅咒，
最终彻底解决了盘绕在穗织之上的麻烦。
至于未来的发展，就要由他们自己来讲述故事的后续了。
这个故事，应该有一个新结局！

丛雨线：因失去产生的遗憾，化作对未来的希望
“丛云集聚，乃生丛雨。”

解决祟神事件之后，与朝武家的临时婚约也被解除。
本应就此搬回旅店（实际上只有附加线搬了回去）的将臣被丛雨等人挽留下来继续住在朝武家（但这次就纯粹是寄宿打工了）。
将臣向众人介绍了丛雨的存在（甚至专门开了一场小型发布会？），大家也接受了她（不要用“祂”）的存在，但当事人丛雨在那之后却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不在恰当的时候做恰当的事情，你会后悔的，主人”
“恰当的事情？”
“就是和同龄的朋友大声地欢笑，愉快地玩耍”
“不去体验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往后的生活会很难受，主人”

#重生，而后再度重生
神社结界的力量开始削弱，前去确认神体的朝武父女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所谓的神体正是丛雨原本的那具身体。
通过献祭自身，丛雨获得了灵魂的永生（至少目前如此），
但历史无数次告诉我们，单纯的永生不死是最弱也最折磨的超能力，
不过这次附体回到原本的身体之后，丛雨就完成了第一次重生。

重生的躯体接受了现代医学的治疗，当年足以致命的肺炎（及其并发症）到现在早已经脱离了“不治之症”的行列。
每天忙碌着照顾丛雨的将臣把“振兴穗织的讨论”任务暂时托付给其他人，
这份照顾自然成为了她康复的……对不起这里强加因果了，她本就可以康复。
望着确认完全康复的丛雨，将臣想起了那天晚上丛雨一个人望着月亮的神情，
身伤易愈，心伤难合，
现在，轮到治愈心伤了。

好兄弟的无心之语为众人找到了一条最合适的道路：
既然大家坐在这里研讨如何振兴穗织是为了替代拔刀活动（就是将臣拔出刀的那个活动），那为什么不把刀插回去呢？
话虽如此，这却是一件既简单又困难的事情：
说它简单，是因为流程上的确简单：向四方诸神献祭并归还神力，最后用尽全身力气把刀插回去就好了，比起抵抗祟神或者击杀祟神这种事来说实在简单；
说它困难，是因为作出决定很困难：归还神力之后，丛雨将彻底回归躯体，化作一位普通的少女——也就是说，这个决定，最终还是要由丛雨自己来下。
面对这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丛雨在欣喜之余，却产生了退缩的心思：

幸福与不幸只在一念之间，
将臣以真心打动丛雨，真心换真心，换得了绫的许可。
这之后是备战训练与最终的仪式，
长刀重新没入石头的那一刻，
现代武士与他的刀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人类的生命短暂却又绚丽，令人留恋、使人难以忘怀，
而现在，名为绫的少女终于可以重新享受生而为人的权利，
和她的主人，不，爱人，共度余生。

常陆茉子线：如果你也能遇上喜欢的人
一切尘埃落定，祟神被整颗供奉在神社之中，
将臣决定送茉子回家，意外得知茉子家住在离这里非常远的、穗织小镇西面的最边上。他当时不知道这样安排的原因，不过还是问到了诅咒解除之后茉子想要做的事情——后者以一句“这是少女的秘密”轻飘飘地晃了过去。

有地将臣在后来才意识到常陆家被这样安排的缘由，
以及茉子总是待人毕恭毕敬却又与人千里之外的最大理由：
那是一种，即使普通朋友之间也会出现的，习惯使然的分寸感。

这条线的故事其实是最好描述的：
祟神看准了茉子心中想要谈场恋爱的想法以及（在日常相处之下）对将臣产生的感情，因而决定寄宿在她体内观察人类之间的恋情。
……顺带推她一把（？）

通过蕾娜线我们能够了解到，这是白狛对“如果有朝一日你也有了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的。”这句话的一次探索——但它不打算，也没那个能力亲自探索。
所以，关于这个问题的探索，落到了茉子的头上。
意外变成小狗反而为茉子提供了与将臣接触的机会（笔者写到这里意识到，这个桥段好像是对前作《魔女的夜宴》转学魔女线的致敬），两人之间的感情升温和情感波动也能够让白狛直观感受到爱情对于一个人来说能产生怎样的变化。

所以，它请求人们将它祓除，
它已经明白爱情对于人类的作用，希望常陆茉子能够追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不要像它的姐姐那样成全他人而抹除自己了。

常陆家是当年从朝武家被分出去的、因为想要夺权而施加诅咒和利用神物的前家族成员；时过境迁，自从当年的输家决心世世代代成为主家的家臣忍者，如今的常陆家已经不再是那个人厌狗嫌（迫真狗嫌）的家族，就连芳乃本人其实也很想与茉子成为朋友。
但在这条线的开头我们就曾经提到过，茉子对待任何人——尤其是对待自己的主人芳乃——都有那股若隐若现的距离感。
……直到这次，茉子真正能够作为主角而参与的这场恋爱。

祓除仪式结束，旧时代的故事在此终结。
让这对新人以爱之名，书写更多的故事吧。

朝武芳乃线：过去与未来，在此析出一滴泪水
如果你不是跳过前三条线的描述而来到这里，那你应该还记得，
朝武家在那次争斗之后，家族的诅咒一直生效到现在：
每一代都只能生女儿，每一代的母亲都会早逝。
如今我们已经知道，这件事在冥冥之中还了当年玉石女神向黄泉大神借取的债，
但现在呢？仇怨的累积永无尽头，祟神在这条线的攻击性拉满，
然而诅咒终有被解开的那天，等到那时，未来又当如何？

婚约并未解除，两人的感情在祟神被初步祛除后逐渐升温。
但接吻却引发了（通过将臣）祟神对朝武家刻骨铭心的仇恨（详见蕾娜线），这导致芳乃的兽耳重新出现，并且再也不会消失——根据历史惯例，出现这种情形的神社继承人会在一段时间内的身体逐渐变垮，最后只能逝世。
时不我待！
大家决定彻底灭杀祟神，在将其引出将臣的身体之后，它却趁着众人一个不留神，钻入了芳乃的身体里。
如深渊般的黑暗淹没了朝武芳乃，每一句话都在诱导着这位未来的神主放弃一切，
要就此放弃吗？

众人的呼唤（以及恋人传递的信念与父亲传来的关心）将她拉出深渊，
也为她展现了一段芳乃所不知道的、有关父母的对话：
作为母亲的秋穗，其实一直对女儿有愧疚之情。

请原谅我以大段原文截图作为引用来解释这段，
但母爱本就无法以转述来阐述，尤其是生在诅咒之家的这对母女之间的感情。
连芳乃在看完这段对话后，都忍不住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我们真是一对一模一样的母女啊。”

聚集的祈愿引来了丛雨丸的助力，
名为朝武芳乃的少女亲手斩断了家族的诅咒，
她要埋葬过去，她将开辟未来，
“你一定要过得比我更加幸福。”
“……我会过得比妈妈还要幸福的！”

过去与未来，在此析出一滴泪水，
它未曾见证一切的开端，但有幸见证了一切的终结。
爱情的结晶化作男婴呱呱坠地的那一刻，
或许芳乃的心结才真正地解开了吧？*小春/芦花线：另一种可能性
这是最不需要讲解的一条线，我们用一句话来概括吧：
普通人那平凡而又甜蜜的幸福，也许正是人所渴求的“另一种可能性”。
取消婚约、告别幼刀与茉子、回到不需要自己帮忙的旅馆，
然后寻找恋爱方程式的另一种解法，仅此而已。

#没有讲到的、有关本篇的重要剧情：

穗织之所以交通不便、发展不顺，其实是它自己的选择。蕾娜的高祖父曾来到过这座山中乡镇，并（打猎或是偶遇）拿到过祟神的一块碎片（也就是蕾娜后来带来的那块“家里代代相传”的碎片）。蕾娜的祖先曾经希望通过砍伐这里的树林并建造一条铁路的方式促进穗织的交通发展，不过被当时的神主和镇长拒绝掉了（理由自然是祟神，不过不好明说）。

#关于笔者对本作的评价：

《千恋*万花》的确是柚子社乃至业界都比较少有的神作，兼具剧情与萌度，在当时的galgame环境里的确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时过境迁，柚子社再没能重现魔宴与千恋的风采，反而在灌水、套路化剧情与塑造人设上越走越远，有人设是好事，但不论是人设与剧情的相关度、还是角色人设对剧情的影响，都是编剧需要好好打磨的方向——不能因为是附赠线就写得完全不带逻辑，也不能因为是主要角色线就写得只顾剧情不顾角色存在的重要性……

毋庸置疑的一点是，时至今日，《千恋*万花》依旧是适合推荐给萌新入坑（前段时间在小黑盒还看过经典语录）的galgame神作，只是不要因此就一股脑地钻入柚子社的怀抱——也许后面的作品会让你失望呢？
毕竟，《千恋*万花》正是成神的开端，也是出圈的标志。